越文楼沉默了一会儿,“你就不怕是谁的圈套?”
怕啊,怎么不怕,这座城市里圈套到处都是。父亲给儿子设圈套;兄长给弟弟设圈套;知己给好友设圈套,“可我更怕就这么被人稀里糊涂的蒙在鼓里,还以为这是个太平世界,所以我必须来。”
越文楼舒展了眉头,心底浮上了不只是欣赏还是悲哀的情绪。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越文楼扬了扬手中的一张信纸模样的东西,“知道这是什么么?”
谢琅自进屋以来第一次停下了筷子,嘴上虽然说这如何如何好吃,其实谢琅着实吃的有些食不知味,这封信就是那人塞给她的那一封,谢琅看过,“这、似乎是一封信。”
这当然是一封信,“那你知道是写给谁的么?”
对此谢琅早有猜测,可临到头来她仍是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似乎是——郑贵妃。”
郑贵妃,这个两日前在自己宫中悬梁的尊贵女人,在她的丈夫给了她郑重的承诺和绝不牵连的保证之后,毅然而然赴死的女子,也是平阳王越中磊的生母。
郑贵妃自尽而死,此事天下皆知。皇帝更是为了摆脱干系,顾不上皇家体面,不惜将郑贵妃自尽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可如果郑贵妃生前接到过这样一封信,那么这个女子的死,显然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谢琅回想起信中的内容:“今郑氏之威犹烈,如彩云逐月,星夺月辉,此乃以臣逼君,上下颠倒之势也。平阳王已于片刻前伏诛,此为郑氏遗祸,君必自知。平阳王虽殁,郑氏之威犹在,今上为安郑氏之心,稍后必亲来娘娘宫中,温言抚慰。然君须自知,此乃帝王心术,非出于夫妻之情也。
平阳王死,郑氏厚望成空,娘娘居深宫之中,已是郑氏死棋。娘娘在,则郑氏进退两难,娘娘不在,郑氏才有转圜之地。况娘娘如今地位虽尊,富贵不愁,然夫妻异心、膝下成空;家族全然为利用之心,父女之情淡薄,茫然四顾,虽仍有花团锦簇之相,却已是凄然凋零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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