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世上也从无补偿之说,过去了就是永远过去了,伤害了就是永远伤害了。如果人不能穿越时光回到过去,那么凭什么认为过去的伤害可以被弥补?
很多年后越西临曾无数次的回想,若当时自己能活得明白一些,一切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可惜老天爷再也无法回答他这个刁钻的问题了。
“阿镜!”此时的越西临仍然活在随时可能失去爱人的恐慌焦躁中,“你何必说这些话来气我。对你,我又何曾算过账。是,我越西临是欠你的,那你就来向我讨啊,讨一辈子我终会有还清的那一刻。如果这辈子还不完,你就下辈子、
下下辈子接着讨!不论多少个轮回,我越西临发誓,绝不赖账!可你为什么连来向我讨债都不愿意,一心只想着离开。离开就那么好么,让你连荣华富贵,一世长安都不要...”
说道后面,越西临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他痛苦地捂住头,“只要你不再视我为空气,不再想着离开,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皇后之位我也许给你,只要两年啊。我连整个天下都可以捧给你,就连夏国我也可以捧到你面前。”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要封谢琅做皇后,只要两年时间。至少他心中绝对有几分诚意,可谢琅是连皇帝都不愿做的人,一个皇后,她难道又非做不可么?
“有的人愿意堵上自己的时间精力去追一笔死账,可有的人,却宁愿损失掉钱财也不愿浪费自己的时间精力去和一个欠账的无赖纠缠。陛下,可惜我恰恰是后一种。荣华富贵很好,一世长安亦是吾之所愿,但若付出的代价是要与陛下这样的人日日相对,那这个代价,我是不愿意付的。还望陛下能早日想通,放谢琅离去,谢琅必定感激不尽。”
谢琅理了理头发,端起床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其实因为仍在病中,谢琅的茶盏之中并无茶水,不过一杯寡寡淡淡的白开水,但端起茶杯就是送客的意思,分明是不想再谈了。
越西临立在她的床头,喘了几口粗气。握在身边的拳头几次松紧,直到窗外榆树上的猫头鹰啼叫了三次,才闷着声音道:“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开你。”
他离开后,谢琅睁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个人抱着膝盖望着天边的残月,心想我们真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