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小公爷在真定府内长城巡视京营驻地呢,距离代州不过百里左右,紧急消息快马一日便到。
陆天明的狂妄把他那个掌柜妾室吓得不轻,等他从山里出来的时候,就是对晋王动手的时候,谋逆大罪一扣,晋王能把所有人都卖掉,你们蒲商首当其冲。”
韩爌迟疑片刻,再次疑惑问道,“你说他布局完成?他布了什么局?”
“流贼盯着晋西南的秋税呀。”
“嗯?”韩爌更糊涂了。
冯铨哭笑不得,“老大人,您真是当局者迷,想必您一定动用藩王的力量,妄图做掉陆天明,您这是往他嘴里送肉,藩王这条线绝对不能碰。”
“你越说老夫越糊涂了,真没听懂他在布什么局。”
“冯某一开始也没明白,但与西宁侯宋裕本聊了聊,才知道什么意思,流贼盯着晋西南的秋税,陆天明盯着山西全省的秋税,而京城给他送来一百五十万两,谁说他买不到物资?他根本未想过与士绅购买,你们有屁的底气。”
韩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原来他想强收秋税,银子换粮食?”
冯铨沉重点头,“现在知道他不守规矩有多可怕了吧?山西定额税赋255万石,因闹流贼和部分地区灾害,今年秋税核定80万石,其中30万石是军田税,省税50万石,平阳府就占35万石。
你能给他提供50万石粮吗?许鼎臣可以吗?山西可以吗?估计山西连30万石都没有,到时候他把150万两银子往省库一扔,官府连平账的机会都没有,连报火耗、报剿匪消耗的机会都没有。
钦差派骑军到各州府搬运秋税,尚方剑在手,从巡抚到知县,山西全部地方官得掉脑袋,否则…就得做他的狗。
这就是他的布局,他的布局就是时间,他的布局就是等,就是吸引眼球,让你们无法判断他的计划。
他与你们熬鹰、与流贼玩将计就计、现在又要强留王自用,这些全是障眼法,为的是保证晋西南缴税前没有流贼,他既要粮食,也要掌控山西全省官员、士绅、豪商的性命。
尚方剑一出,山西全部士绅得匍匐,你们连狡辩的理由都找不到,您一个致仕的首辅大员拿什么与他斗?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