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他,我七岁看跑马,九岁上马,二十岁已经考下策骑资格。当我看到你骑在马上奔向终点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象到你在速度赛马的竞技场上,引得全场欢呼的样子。”
原遗山仄转过头,迎上她盈盈双眼。
“而你父亲信任了我,我才能带走你。”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话?”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以为自己站在崖边摇摇欲坠,很容易把他能抓到的一根绳索,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的绳索。即使事实上并非如此。”
原遗山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
“如果不想产生这种错觉,最好的办法是一开始就不要靠近崖边。”
月光费了些力气去咀嚼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让我,不要靠近你吗?”
原遗山笑了一笑。
那笑容很温和,仿佛在喀喇沁,万顷星河之下,他与她的初见。
他没有回答,只伸手,长辈一般,摸了摸她的头。
心念电转间,月光终于琢磨明白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赌气挥开他的手。
“你是害怕我会爱上你吗?”她仰面,用那双漂亮的杏眼眨也不眨地瞪着他,“原先生,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他面色如水,闻言也未起波澜,只淡淡一笑。
“嗯,知道了。”好像很乐意宽容她刻下的小脾气。
月光忽然站起身,仰着头,和他足尖相抵,面对着面。
“原先生。”
“嗯?”
“我发誓不会爱你的。”
“……”原遗山一时静默。
“所以我们和好吧。你以后还像从前那样常来看我,好不好?”
彼时她并不明白,在原遗山看来,这个提议有多荒唐,又有多幼稚。
她自以为做出了最大的退让,以为关系的疏远,都是因为他生出误会,因为她表现得看起来像是“爱他”。
却不明白,也正是这句话,暴露了无法掩藏的少女心事。
她宁愿放弃爱的资格,只想要时时与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