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乌黑,垂落在她颊侧,他轻轻将那缕碎发掖到她耳后,才发觉她眼眶泛红。
“在难过什么?和我说说。”
她勉强牵动唇角,仍是固执地摇头。
他无声叹息。
服务员端上鳗鱼饭,打断了谈话,此后她只埋头苦吃,若他不曾留心,几乎看不到一串泪掉进碗里,又被她囫囵吞下。
他停下筷子,一时喉头哽得生疼。
再上车后,她情绪缓和许多,他低声问她要不要回去休息。
她狐疑:“你定了酒店?”
他道:“山光道与这里的马场有合作。”
她眨眨眼,未解其意,他倾身给她扣上安全带:“所以我以前经常来这里出差,所以红朗姆也放到了这边的马房里。”
所以,以原家人对地皮的敏感,又怎会不在这里置下房产。
原遗山那座早前置下的一户建和屋竟隐匿在繁华的梅田区。
似乎为了提前欢迎十二月的圣诞节,街道两旁的树上挂满彩色的灯,车水马龙里,仿佛置身光怪陆离的梦。
驶出繁华处,拐向寂寂无人的长巷,占据拐角的围墙里伸出一树苍翠的松枝。车子靠边停下,原遗山在院门处按了密码,才转身等她过来。
一进院子,月光忍不住屏息。
太阳能的地灯在夜里常亮,映着铺满细石青苔的地面,依墙划定了不规则的绿化带,劲松青柏交错着枝桠,探出墙外。两座一大一小的重檐歇山顶屋舍前后错落,自前一座进去便是玄关、客室,同时也勾连着另一座的主客卧。
因委托给了管理员,会定期让人上门打扫,虽久无人住,四下仍是井井有条,不染纤尘。
踩上客室的榻榻米,她仍有些拘谨,站着不知去哪里,直到他指了浴室的方向,又拿出留在这里的备用衣服,其实只是件真丝的男士衬衫,然后让她去洗漱。
浴室只一间,他安静地等在卧房里,脱去外套与毛衫,只余贴身一件白色T恤,坐在床边微微走神。
她出来后亦无言,见他进去浴室,才自己摸索着找到衣橱,将上面放着的被子抱出来,放到矮脚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