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吭气,盈盈眸光望着他,没一会儿他就丢盔卸甲,沉默地放柔了嗓子。
“行,知道了,不去。”他漫不经心似地,垂首和她唇贴着唇,“你当我的时间不金贵么。”
话虽如此,等半月后赴港录制,除艺人外,素人嘉宾一行到了下榻的文华酒店,月光的房却与其他人并不在、在同一楼层。
高颖拿了房卡,身侧周济好奇一瞥,愕然道:“总统套呀?”
月光懵然看向高颖,对方只是伸手按了电梯:“这是原先生的意思。”
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周济给了她一肘,面露揶揄。
月光扯动唇角,垂下双眸,“叮咚”一声后,跟着高颖进了电梯。
文华的总统套是业内也首屈一指的奢靡,近四千英尺的占地,起居室足有两层楼高,一面是宽大的落地玻璃墙,入目是城市无尽的天际线与维港的夜景。立在露台上,仿佛全港风华尽在一目。
行李摊开在起居室的地毯上,衣物规规矩矩分装在各个包裹,月光穿梭在廊中,很快将衣物归置妥当。高颖接了电话再进来,发觉四下齐整,略感意外。
她受命照顾月光以来,就做好了当保姆的心理准备,想当然地以为,生活上的问题也无可避免。
却不料,她的“客户”看上去似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寻常家事却很驾轻就熟。
回想这些时日她眼中所见,月光并非世人以为的那样,仗着青春貌美,以色侍人。遑论,原先生又怎样的倾国倾城色没有见过,若单为颜色惊艳,怕也不至于如今日般,这样小心翼翼地将人盯着,生怕一不留神弄丢了似的。
原遗山那样的人,竟也会有真心。
高颖陪在月光身边的时日越长,便越是不得不去相信,这对男女,竟真是因爱才走到一起。
于是,月光心心念念要离开原遗山这件事,也因“爱”之一字变得合情合理,盖因爱情中的男女,有谁不曾彷徨失据,生出过彻底逃离的闪念。
爱这玩意儿,说到底不就是悬心于他人之上,予己一场患得患失。
傍晚,文华十八层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百叶窗堪堪落下一半,外头的霓虹闪烁映在长桌,随棚顶的大灯亮起,与会的人陆陆续续地齐了。
朗凡杯的赛事经理,宣传部负责人,节目方的商乔琪、黎芳嬅等等,人头众多,各自翻阅案前的A4文件,哗啦声里,前头的投影屏一页页闪过PPT,是节目方的人在和赛事经理作最终汇报。
月光用铅笔在文件的空白处无意识划来划去,末了心中唱起云良,以母语一字一字地默着歌词。
交谈的声响嗡嗡持续,以至于她手机因微信震了再震,都没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