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惊醒般,抬头看他一眼,接起视讯,又立刻转为语音,离开露台,又推开卧室的门,来到走廊,方才松一口气。
她背靠长廊冰凉的墙壁,开口道:“少荣,怎么了?”
“不方便通话?”
“没有。”她清了清嗓子,“方便的。”
“听说你录制结束了。”
“是。”月光刚要疑惑他怎会消息如此灵通,紧接着就恍然——资本家是他送进节目组的,认识节目组的人也就不足为奇。
“那——”利少荣停顿了一会儿,“你几时回喀喇沁?”
月光攥紧手机,静默两秒,说:“原遗山的外公住院了,我……”不能在这个关头雪上加霜。
利少荣闻言轻笑一声,不带什么情绪地评价:“这不是一个该走的人的心态,月光。”
“他帮了我许多。”连她也不知道,这句话出口是在说服谁,只是人都一样,需要为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寻找一个自洽的逻辑,“Aden这件事,我也不知要怎样谢他。”
“你如果认真和他在一起,就不会分得这样清楚。”利少荣叹了口气,“何时回海市,见面聊。”
月光确认不了时间,这要看宴朝宗的情况,她只得说:“我回去打给你。”
“嗯。”利少荣又问,“他外公生病了?什么病?”
“我也不清楚,说是老问题,应该会很快好起来。”
利少荣捕捉到了关键点:“所以你现在陪着他?在医院?”
月光安静下来,半晌才道:“差不多。”
得到答案,利少荣陷入沉默。
月光平静地垂头,看着自己的拖鞋,那是只有在宴宅才有的藤编拖鞋,脚底续了一层棉布,穿着很柔软。
“月光,你真离得了他吗?”
不妨听利少荣这样问,与数日前原遗山问的如出一辙。
只是,那男人更一针见血。
——“是你怎么不敢和我提分手呢?你怕什么?”
更令她感到心底隐隐生惧的是,这两个问题,她竟一个都回答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