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时间厅

一边保护鸟蛋一边向上飞行本就不算件容易事,但更要命的,这水晶罩里的世界,仿佛独立存在着某种小型的天气系统。越靠近上方,不安稳的风向与豆大的雨点便会进一步加剧蜂鸟前进的难度。

已经大概猜出了水晶罩用途的哈利朝其顶部的位置瞧了瞧,在确认那弧顶除了厚实的晶壁以外再无他物以后,又不由地叹了口气。

如果说将鸟儿轻盈美丽的羽毛无情地弄脏、淋湿会让人感到残忍的话。那么即使成功地带着鸟蛋飞到制高点后,也无法获得自由的真相,则是已经到了绝情的地步。

很快,逐渐体力不支的蜂鸟败给了来自头顶的风暴,再也无力稳住身形的它将鸟蛋一抛,大头朝下地坠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响起,努力了不知多久的蜂鸟,就在水晶罩的底部被摔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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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感到有些不忍的哈利不禁皱了皱眉头,可是,接下来发生的诡异一幕,却又让他重新审视起了这残忍画面的背后含义。

刚刚蜂鸟坠地时所发出的声响,其实与鸟蛋碎裂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那代表了旧者逝去的临终告别,恰好也是新生儿破壳而出的宣言。碎裂的蛋壳从空中飘落,又慢慢聚齐,等到刚出生的小蜂鸟于气流中稳住了身形后,那只曾经因力竭而坠落的蜂鸟已经重新被包裹进了一颗鸟蛋之中。

它们莫非是被困在时间循环里的同一只蜂鸟?

一个略显荒唐,却又跟时间厅的主旨非常契合的猜测,出现在了哈利与墨然的脑海之中。

对比已经力竭而亡又重新被包进蛋壳内的鸟儿,新蜂鸟无论是体型、羽毛纹路、还是神态都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并且更重要的是,即便才刚刚出世,那蜂鸟也像是熟知自己的使命似的直接飞到水晶罩底部,抓起鸟蛋重新向高空发起了攀登。

......

制作将一只不停诞生而又消亡的鸟儿被困在小型世界中,使其误以为能够触及那遥不可及的梦想,却只能永无止息地在时间轮回中虚度光阴的道具,很像是一种充满恶趣味的变态行为。

墨然不知道导演是不是为了不让观众们看到这残忍的一幕,还是单纯为了节省时间与金钱成本,才没在《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的电影中将其拍出来。不过以其现在的认知水平,他很快就从这模型当中窥见了隐藏在时间魔法表象之下的真理。

......

早在穿越前,墨然就注意到了J.K.罗琳女士,曾有意刻画纯血世家的孩子与麻瓜家庭出身小巫师在细微之处的不同。因为从小接触魔法的原因,大部分巫师家庭的霍格沃茨学生都在学习与日常生活中表现出不够谨慎,甚至是无视危险的特征。

以韦斯莱双子为例,骗弟弟罗恩与自己结下牢不可破誓言,将他的舌头烧出一个洞等行为,是已经突破了墨然心理底线的。毕竟,伤害他人身心甚至威胁生命的玩笑早就不能被称之为玩笑了。

可问题是,这个世界有魔法存在,许多对于麻瓜们来说不可挽回的灾难对于巫师们来说仅仅是挥一挥魔杖就能解决的小问题罢了。久而久之,哪怕是新融入魔法界的小巫师们,也会在一代又一代的熏陶后,变得“慷慨”、“大度”起来。

墨然十分清楚,J.K.罗琳女士作为一名优秀的作家,并不是为了什么粉丝的话题性才创作出如此细节的世界观设定。她之所以要描写出这种差异,就是为了更好的说明一个道理——即,魔法不是万能的。

无论是平凡无奇的普通人还是拥有神奇魔力的巫师,人们通常都会在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之后获得更为显着的成长与进步。相对于其他种种教育手段而言,那种深入骨髓、令人难以忘怀的痛楚,才是最容易让人铭刻于心的。也正因如此,回到过去这个理念才会始终被人类视为最为美好的愿望之一。

然而,如果人类真的有能力回到过去并改变历史,那么最终的结局又将会怎样呢?由于拥有重新来过的机遇,所有曾经犯过的错误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以修正,而所有经历过的苦痛折磨也都变得毫无价值,不值得再去回忆。

“知耻而后勇”、“知弱而图强”这些鼓舞士气、振奋人心的话语或许将从此销声匿迹;更有甚者,人类很可能会逐渐丧失掉原有的勇气和斗志,深陷于那没有尽头的无尽轮回之中,最终迷失自我。

.....

“有趣啊,怪不得你可以完成那样的壮举!”

突如其来的一声称赞,打断了哈利和墨然脑海中各自的思绪。就像曾经突然出现在霍格沃茨教室里的赫敏一样,一个模样跟邓布利多教授合影照片中索尔-克罗克完全一样的男人出现在了由时钟组成的“墙壁”后面。

“索尔-克罗克?”

哈利嘴上的声音还算客气,但作为闯入者,他还是十分知趣地把手放到了腰间的魔杖上。

“嗯,我是索尔-克罗克。”

那人随口答道,随后便撸起袖子,看了看密密麻麻套了足有十几只表链的小臂,说:

“不过你要见的不是我,距离那个我赶回到现在的时间点还有几秒钟。哦对了,你可以提前把魔杖拿出来了,我记得那个我见到你的时候并不是很开心。那么,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