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乘坐牛车的话,差不多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但因着还得步行翻过一座山,一行人走了将近一个半时辰,才总算到了胡家湾的地界。
打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尽是一片低矮破败的茅屋,竟比早先的南溪村还要破落几分。
常年与世隔绝的村落,对外来者总带着几分好奇与戒备,在村中跑跳玩耍的孩童,一边追着他们一行人跑,又偷偷在他们身后扮鬼脸吐口水。
大人们冷眼审视着他们一行外来者,直到一个老者站出来问他们找谁。
姜氏努力堆起一个笑容道:“阿叔,您可知胡米粮家在哪处?我是他妻妹,来看望我姐姐。”
老者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缓缓扫过,见都是些穷酸打扮的人,最后面色冷淡地指向远处的一座小茅屋道:“那就是胡米粮家。”
姜氏道了谢,继续前行。
一阵寒风骤然掠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四处都渗透出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湿冷。
老者抬头,只见乌云密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不禁喃喃自语:“今年恐怕要落雪。”
与此同时,姜氏也在对几个小辈说着同样的话。
她活了三十多年,记忆中,这样的情况只出现过三五次,基本回回都会落一场大雪。
走在最前方的严云澜听着还挺稀奇,毕竟她自小在北方长大,冬季下雪才是常事。
她光顾着眉飞色舞描述北国冬景,却未注意到脚下田坎土壤松动,当她意识到不对劲时,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向前踉跄。
幸好她迅速调整重心,稳住身形,否则必将一脚踏进水田湿了鞋袜。
这一路行来,严云澜对胡家湾的印象已是大打折扣,此刻更坚信这里是穷山恶水,连田坎都不是好东西。
许樱桃见她气得脸都鼓了,忙安抚道:“不气不气,回去了给你做好吃的。”
严云澜瞬间转怒为笑。
在几人即将接近胡家之际,姜大丫已经站上了凳子,并将脑袋套进了麻绳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