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珈的面色阵阵发白,慌忙在身后跪了下来。
弘历怒极反笑,却游刃有余:“太后所付出的心血,是为了朕坐稳江山吗?是妄图从朕身上为钮祜禄全族夺取利益荣耀,还是不愿权柄下移,位居他人之下?”他的声音隐隐透着寒意,直逼的太后冷汗涔涔。
“太后在朕身上所用的算计,未必比对景仁宫的少吧。”弘历的眼底是阴雨绵绵凝成的一片沉重和晦暗,“慈宁宫的宫人,是否都被皇额娘用尽法子逼死了?后宫被搅成一片浑水,有没有皇额娘的手笔?讷亲与张廷玉等臣子处处违逆朕的心意,也让朕好奇心起,他们若不遵从朕,还能遵从谁?”
太后骤然抬头,震惊地直视着眼前人,而弘历气定神闲,只眉间眼底酝酿着风驰雨骤,凝聚成黑沉沉的浊雾,他笑一声:“皇额娘心中最清楚答案是什么,无需朕再多言。”
她不禁凉气嘶嘶,手紧紧抠住黄梨木小几的桌角:“皇帝说这些,是什么情面也不想顾了,执意要与哀家撕破脸面吗?!”
“只要皇额娘愿意安心养老,养尊处优,该有的东西,朕一样也不会少了您。”弘历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道,“未来如何,不在朕,而是在您一念之间。”
太后看着他缓步走远的身影,忍不住嘶声喝道:“若不是因为哀家,你怎能做得了这个皇帝?!”
“若不是朕,您又如何做得了这个太后!”弘历回过头,眼睛闪过孤寒的锐气,深不见底。话落,转身拂袖离去。
太后身形一晃,被福珈慌忙地扶着跌落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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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嫁方波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去,只是琅嬅还未来得及欢喜轻松,她忙就找到了璟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