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妃听罢只得应声答应,颤颤悠悠道:“你外公家已倒,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对了,你父皇说等元修婚事过后,便让你迎娶……。”
元佑眼中情绪激荡,如刀锋般来回搅动,已是不耐:“够了,母妃早些回去安歇罢,派人看着初云,不要让她再做傻事。”
孙贵妃看得心虚,心知因慕容嫣雨之故,那女人去世已久,仍然占据元佑的心,只是:“那件事,你别怪母妃,慕容嫣雨是你的累赘。”
元佑心如刀割,掌中已掐出鲜血,却没有回头:“母妃不要逼我。”
慕容珏面色惨白,隐在廊旁花丛中,眼中血丝可怖,骤然听到真相,早已泪流满面,正欲冲出去,却被一双手拉住,月色下,牡丹的香气越来越重,慕容珏由安成拉着,直到孙贵妃离开,甩开安成的手:“公主,你为何要拦我,那女人害死我姐姐,我要告诉皇上。”
安成神色一黯,盯着慕容珏,叹道:“你先冷静。”
慕容珏不敢相信,听罢安成说完,到底是哭了:“姐夫只杀了那两个贱女人,不打算替姐姐伸冤了?”
安成亦觉难言:“她是二皇兄的生身母亲,二皇兄亦无他法。”
慕容珏睁大双眼看着安成:“难道我姐姐就白死了吗?”
安成想起当日在陈王府,偶见慕容嫣雨倒药之事,知其已知天命:“当日没有那件事,你姐姐已只有两个月寿命了,她瞒过了二皇兄、你和你的父母、哥哥们。”
慕容珏泣道:“我姐姐寿命既已不多,那女人如何忍心再害她。”
安成摇头:“我亲生母妃当年便为她与冯夫人所害,这宫墙内,死在她手中的人命,太多了。”
慕容珏哑声,苍白月色下身边的少女深若幽泉的眼眸越发光亮,只有靠近的人才知道,那是热泪,拉住安成双手,却不知从何安慰:“公主,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安成看着慕容珏:“当然想,这些年,并非没有过机会,但我还要守护我的德妃母妃,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不会出手。”
慕容珏不解:“虽说冯夫人已死,但公主您与四皇子一向很好。”
安成点头,德妃已死:“我母妃也不是四哥哥害的。”拉起一脸茫然、若有所思的慕容珏,撒泪话别:“早些回去罢,夜深露重。”
凤栖苑内,傲雪、兰屏、浣月围着满面泣泪的红霜,兰屏骂道:“公主是如何对你的,你到底为何要背叛公主?”
红霜嘴唇已被咬破,兰屏见门口安成已回来,上来请示,安成不欲过去,亦没有问,兰屏不免道:“公主,奴婢们盘问不出来,红霜说要亲自对您说。”
安成只得进入亭中,红霜跪下磕头不止,安成:“为什么?”
红霜哭道:“公主,奴婢对不起你。”
安成失笑:“上一次,也是你罢?”
红霜到底是有些吃惊的:“公主……,奴婢有苦衷,奴婢对不起你。”
安成点头:“然后呢?”
红霜想到安成昔日之情,泣哭道:“是四皇子!”
安成长吸一口气,吩咐傲雪、兰屏等下去,兰屏道:“公主,奴婢与您一起,怕她图谋不轨。”
红霜心痛,却亦觉自作自受,只听安成道:“是因为那事吗?”
红霜见安成没有多问,以为安成心软,哭求:“他拿奴婢家人威胁,只是玉佩还未交给他,就被四公主截了,奴婢……,奴婢该死,请公主原谅。”
安成淡淡道:“下去罢。”
翌日,红霜被傲雪领往浣衣局,兰屏见门口元份正来,气道:“奴婢去把门关了。”
安成看着神色自若的元份,虽然红霜盗取玉佩未成,反而弄巧成拙落在四皇姐手中才有了昨日之祸,但这人的心思,笑道:“岂有赶客之理?”已笑着迎了上去:“四哥哥,你来啦?”
元份道:“刚才遇到永乐,邀她一起来看你,她却说要出宫去听法会。”
安成陪着在园中逛,一边听一边道:“永乐皇姐一向痴于佛礼的。”
两人来至铜雀楼,宫婢们刚好取鸟笼出来喂食,安成瞧见便逗弄为乐,元份不其然道:“安成你可知道,慕容家有一位叫做慕容恭的,在西域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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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成点头:“知道,是慕容珏的二哥,此前我在德昭皇兄府中见过,对了,四哥哥,你母亲阴寿忌日来了,你……”
元份面色微变,低头哀叹:“我,宫中不敢忌,我会出宫去。”闲言几句,便言有事离开。
安成微微一笑,一阵心寒,元份的试探再明显不过,即使到了这一步,他仍不放过。日光和煦,却惊觉阴云聚集,其实,那事,自己并不想知道,又何必呢。
兰屏道:“四皇子竟然还来试探公主,幸亏慕容公子远在西域,他也不能做什么。”
安成觉得好笑:“我与恭本就没有什么啊。”心中却不由自主想到贤,叹道:“不知他会不会误会。”自行在琴轩静坐,翻看已翻译好的医书,不知不觉已过了晌午,清河来请过翾禾宫吃午饭,便携兰屏前往。
德妃备了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