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兰屏命小婢收拾茶具,琴轩窗旁古松间歇透出一截湖水蓝纱袖,柴韫婉道:“你这里一向清洁,连香气也无?”
安成微笑,柴韫婉凑近拉其衣袖:“不过,袖间却有。”两人闹作一团,想到那日贤编的花环被耶律斜轸置入水中,心间略有阴霾。
安成微倦,问:“婉儿,你有没有讨厌过一个人?”
柴韫婉摇头,却笑:“讨厌的人,自然是有的,但是,你会讨厌谁啊?”
安成微拧,不语。
柴韫婉:“你连那人名字也不想说出,想必,他常惹你生气了?”
安成不自觉地点头:“是,我总是避而不得。”
柴韫婉微觉讶异,自小与安成一起长大,何时见过这样的安成,既厌之,却行避让,这般辗转反侧,宫中怕是没有这样的人,那么,是谁呢:“何用避,公主?”
闻听此言,安成心中豁然开朗、阴霾之气散去,渐渐点头:“是啊。”
柴韫婉走后,吴清远来求见,原来是翰林画院新从民间收罗了许多佳作,邀安成前去观赏,安成自是乐得。
到得画院,翰林待招礼迎,命吴清远陪侍,此时乃晌午午休,三省六部不少高官、三馆文人、翰林墨客亦抽空来此观廊,不远处,元佑正与薛居正、楚昭辅等闲话。
安成便往内院走,忽听得人声:“这画是你画的?哼,原以为你玉树孤高,入了宫,画风也变得细腻浓艳,再没有以前的典雅脱俗,本王瞧着不好。”
女子声音倒听不出多少情绪,仍是话中带笑,不嗔不怒:“那么,王爷再请看别的罢,高博士此番共展出民间精品二百余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