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到的时候,贤正在画卷上题字,不由得赞道:“贤哥哥,写字真好看。”
贤不小心将笔墨点到安成额头上,安成见贤愣住,便问:“贤哥哥,你做了什么?”
贤赶紧吩咐一旁陪侍的柳拓雨端来清水,给安成擦拭,动作非常轻柔,仔细认真,安成愣住,想到刚才耶律斜轸冰冷阴寒的眼神,心中十分不舒服,直到贤说:“好了。”
柳拓雨悄悄退下。
贤微微脸红,安成心中亦自为方才失神羞愧。
萧繁告知耶律斜轸,金明池水师演练,宋主邀请了辽、高丽两国使节,见耶律斜轸没有兴趣,萧繁不认为是怕暴露身份,若说有别的原因。
耶律斜轸吩咐:“你可以去看看。”
萧繁亦不喜欢,只盼萧千月快些回来,好交接工作。韩德让信上问起东京密谍细事,萧繁便提及因安成之故。
要是往年,萧繁是不能如此轻松的,因近来圣上大兴改革,对北汉交涉不得与宋边境生事,方能如此。如今大宋已尽收南边之地,演练水军有些不合事宜,这才是北院大王不敢兴趣的原因罢。
不时,元修来访,意请贤去金明池看演习。贤答应,金侑成来宋已久,汉话十分流利,躬身问贤:“世子,皇帝陛下的意思是?”
贤点头,金侑成有些不明白:“咱们献宋的良马、甲兵却为何要……”
崔昊天道:“是宋帝希望我们如此。”
元佑正与慕容珏闲话,秦桓急匆匆进来道:“王爷,出事了。”
元佑素来不喜人行事急躁:“什么事?”
秦桓看了一眼慕容珏,躬身道:“卢府二公子,他在矾楼杀了人。”
元佑终于抬头,秦桓便继续讲:“他服了五石散,伤了那里坐馆的大夫,开封府尹已将人抓了。”
元佑:“此人一向骄横,他父亲最近颇不好过,还能惹出这事,是因为什么?”
秦桓:“此前因为一个姑娘,与那行医之人结了怨。”
元佑点头,复不再问,又问慕容珏:“上次岳父回来,没议起你的婚事?”
慕容珏羞得面红,不知如何作答。
元佑没有察觉:“京中诸功勋子弟,我瞧着韩国公家的三公子不错,与你配得。”
慕容珏急了,顾不得身份,脱口而出:“姐夫自己的事尚做不得主,怎还来管我。”
元佑一愣,拿书的手不自觉地颤抖,慕容嫣雨的身影便又浮现在眼前,心间一阵刺痛:“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听说您要娶薛家的女儿了,等襄王殿下成亲以后。”
元佑打断,将书落下:“你多想了,我的妻子今生唯你姐姐一人,你以为他们能逼迫得我吗?”
慕容珏呆住,元佑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当今圣上与孙贵妃了,皇命不可违的话自然没有说出,便问秦桓:“我,我说错话了?”
秦桓摇头:“四小姐不该提及此事,王妃去了,王爷的心也跟着死了。”
慕容珏虽对元佑丧妻之痛感同身受,亦知其身陷亡妻死之遗恨不能自拔,但想到家姐死因,而那人终归是元佑生母,个中滋味实在不可言说,一时无话。
安成万料不到竟发生此事,质问丁浪,丁浪一夜未休,十分疲倦,好不容易才保住云铮性命,又被开封府叫去做供录,还要安抚柴韫婉:“他性命已保住了。”
进了房内,云铮身缠白纱在榻上人事不省,丁阿离见了安成,便抱住安成哭泣,安成轻声安慰丁阿离后,才与呆坐在床前流泪的柴韫婉说话:“婉儿。”
柴韫婉一把抓住安成,急问:“皇上可已知了此事,打算如何审理?”
安成:“朝堂如何议此事,我还不得而知,婉儿,你当时可在场?”
柴韫婉摇头,愤恨不已:“无论如何,卢宽他伤铮哥是事实,铮哥若有事,一定要他命偿。”
安成见丁浪一直没说话:“事实到底如何,可有人为铮哥作证?”
丁浪摇头:“此事发生得太突然,某亦不在场,无从查起。”
“我去开封府为铮哥做证。”柴韫婉急红了眼。
安成知柴韫婉已失去理智,忙拉住,摇头:“不可。”
柴韫婉见众人眼色,将怨气隐忍下去,安成与随行的白发老人道:“吴老,我要这人性命无虞。”
白发老人放下药箱,查看了云铮伤势后,与安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