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样的回答塔露拉有些意外。
如果不重要,为什么在之前,杨说文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但其他人呢?这些在乌萨斯土生土长的乌萨斯人。他们会不在意你的贵族身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知道你曾是一名贵族,而且还是一位公爵的继承人,他们还会留在队伍里吗?
即便我不是乌萨斯人,在三年以前甚至不曾踏足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我也深知平民对于贵族是多么深恶痛绝。”
杨说文的话正是塔露拉所担忧的。
贵族的身份在如今就如同是她履历上的污点,不论是谁,看见这份履历都会在第一时间看见这块显眼的黑点。
“如果我在最开始就告诉他们,我是个贵族,你觉得会有多少人和我们走到一起。即便是我身上这一身军装也会让感染者看见我时神经一颤。当我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他们,我是一个贵族,你待他们会如何?
闭口不言不可取,坦而告知亦不可为,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在我最开始走上这片雪原的时候,我就想过会走上这么一条两难的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到一起,大家因为理念不同,追求不同,性格不同都可能会分道扬镳。
但我希望,最起码大家可以不以偏见的眼光看待我。就算最后会离开,也大可以在一同走过一段共同奋斗的路再离开。而不是在最开始,因为一句‘你是贵族,我是平民,是感染者’不欢而散。”
塔露拉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讲述了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她想要尽量地留下更多的人,感染者需要团结,分化会让感染者们葬身于此。
但这种事在旁人看来却并不可取。
最起码杨说文认为这样是不能称得上正确的。
“但你想过没有,这样的行为也是一种欺骗!一种不作为的欺骗。我们是朋友,塔露拉,不然我不会这么生气。信任是链接人与人关系的纽带,你对我们不信任,你认为我们在知道你的身份后会选择离开,但我们跟着你是因为你的身份吗?”
杨说文有些激动,他始终不认可这样的不作为。
作为旁观者,杨说文希望塔露拉尽善尽美,因为她是领袖。
但没人可以将所有事情兼顾,只有两条路,一条在入口设有满是尖刺陷阱,一条是下方满是荆棘的独木小径。
选择第一条,能察觉到陷阱并跳过去的人能有多少,选择第二条需要尽量小心,能够保持平稳,不失足掉下去的人又能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