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身黑袍的男人走进来,苏瑾璃皱了皱眉,她确实没想到竟然是他——韩王殿下。
“韩王,你还没吃吧?”苏瑾璃将手从他大手里抽了回来,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坐下一起吃。”
“好。”韩王这才收回眼神,看了一眼南砚初,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三人吃完早饭,韩王放下箸,从怀里抽了块丝帕,优雅地抹抹嘴,满脸郑重地转向南砚初:“砚初,你也在这正好,我有些很重要的话和你说。”
南砚初垂眸片刻,他其实已经猜到韩王要和他说什么事了,想来与南影早上来的目的一样。
“我出去逛逛,等会儿回来。”苏瑾璃淡淡一笑,离开了座位。
韩王一眼神朝那边厢还没吃好饭的七宿扫过去,七个男人打了个哆嗦,也顾不得吃饭了,拿起桌上兵仞,齐齐跟在苏瑾璃身后。
苏瑾璃已经跨出了门,听得身后异动声,回头一看。
七个黑衣侍卫在她身后站成了一排,面朝前方,目不斜视,如七尊雕刻完美的铜像。
她走一步,他们也走一步,她停下来,他们也停下来。
苏瑾璃蹙起眉头,“我只是出去逛逛,你们不用跟着我。”
然而,七宿依旧面无表情,毫无离开的架势。
开玩笑,老大要他们跟着保护她,他们敢离开?害得他们饭也没吃完,要知道他们食量都很大的!
刚吞下去的几个馒头还不够塞牙缝!只是心中虽有怨气,却都保持着一致的沉默。
唉,算了,苏瑾璃心内叹道,在乌龙镇上缓缓行走。
她只穿着普通衣饰,本是不起眼,可身后跟着七个装束一致的大男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苏瑾璃逛了一通后,只得重回了客栈。
天字一号房,正是韩王的居所,此时,一黑一白立在窗前。
韩王的面色十分冷峻,虽然他比南嚣尘大不了几岁,但辈分上却是他的皇叔,这是他与南砚初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说话做事,自然端着一些长辈的架子。
璃儿的身体状况你也看到了?她瘦了那么多,憔悴了那么多——”韩王说到这,南砚初倪起桃花目,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韩王怔了一下,将话说下去,“你现在回修月,要的就是速度,快马加鞭,要跑废几匹马才能赶到京城?你这样还能带着她吗?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下来!”
南砚初轻启薄唇道:“我的意思是不急着回京,我当然会以璃璃的身体为重,不会带着她日夜狂奔,路上走几天是几天,反正事情已经那样了,早晚几天又如何?大不了,南家我不要了!”
“胡闹!”
韩王剑眉一凛,甩开袖子,听到南砚初最后这句话,他十分气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南家不要了?你说得好容易!我以为你这些年在商场上打拼磨练心智已经成熟了,可却说放弃就放弃!
难道你不想报仇了?你不想为你娘报仇了吗?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出宫的,你跟你娘是怎么被宫里人追杀的?
你娘的那些痛,那些泪,你这么多年的隐忍苦楚,你通通忘了吗?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南砚初透过窗棂,望着远方,深黑的眸光浓郁得化不开,似是想到了那么多往事。
从他记事起,他就在冰天雪地里挨冻,在落魄的街头挨冻,大街的桥洞,就是他和他娘的安身之处,直到有一天半夜,娘拉着他,慌慌张张跑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