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两年之内,东楚无法仿制出木纹纸来,可等到五年十年后,他们以远洋购回的树种植木成林,有了原料在手里,结果可就难说了。”
顾君霓眉头轻蹙,她知道东楚一直都在想办法研制木纹纸,毕竟没人愿意被别人卡住脖子命脉。
只是多年以来,北秦对原木和技艺进行双重严格管控,东楚完全无从下手,却没想到,他们竟能通过远洋贸易得到木料树种。
可这个消息虽然令人烦恼,但还不至于让她阵脚大乱。
容湛似是预料到她会说什么,不等她回应,又徐徐开口,“公主可能在想,最重要的技艺掌握在北秦手中,哪怕东楚有了原料也未必能成事。”
“可据在下的了解,北秦的造纸技艺传自谢家先祖,对方乃是旧汉年间奇人鬼谷子的弟子,但鬼谷子不只他一个徒弟,南唐地带同样也有衣钵传人。”
“如果东楚拥有了原料,又能找到鬼谷子的其他衣钵传人,未必不能破解木纹纸的工艺造术。”
说到这里,容湛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恍若雪融花开。
“如此一来,公主还能信誓旦旦地开口,保证北秦的木纹纸永远万无一失吗?”
顾君霓抿唇,一言不发地端坐在座位上审视容湛,很难以想象,眼前似琉璃般易碎的美人,性子竟如此刚毅。
他并不像谢枕玉那般冰冷尖锐,而是将所有的锋芒都潜藏包裹在似水的温柔之下,柔软而有力。
如果说谢枕玉是冰凌,那容湛就是水刃。
空气似乎沉默了,容湛静坐于席间,感受着迎面若有若无的低沉威压,面上笑意未变,神态自若。
良久后,顾君霓收敛了外露的气势,忽而一笑:“容大人好口才,此番君霓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双方都有备而来,她手中的消息不如容湛精准迅捷,落败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