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着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经历,王熙凤在贾家才能有这十分老到的圆滑世故,她也才能在短短几年时间,与贾家上上下下,尤其是那些有脸面的丫鬟婆子们都打好关系。
两人不过一个对上一个对下,尤其是对下的时候,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罢了。
也是因着她处处与人为善,又对谁都是一副守口如瓶的模样,便是鸳鸯,也愿意与她走近几分,平日里有些不便与外人道,自己却又实在憋着难受的话,偶尔也愿意与她说道一二。
那些话,她虽不会悉数告知王熙凤,但重要的事情,却也不会瞒着她的。
毕竟她们两个比谁都清楚,在这贾家,她能依附的,唯有王熙凤。
只有王熙凤好了,她才能好。
可也正是因此,她对着屋子里几人说起那日贾母与贾政的对话时,才愈发有些忐忑迟疑,唯恐林岚玉这个暴脾气一个忍不住,冲到贾母跟前去论究竟。
届时别说贾母院子里那群丫头,便是她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王熙凤让她说,她又不能不说,只能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岚玉的神色。
却不曾想,直到听完她这番话,林岚玉都只是沉着一张脸,却一言不发,只转头去看林黛玉。
林黛玉身为当事人,听到贾母那番脱口而出的话,说不心寒自是假的。
但也不知是不是林岚玉与两位嬷嬷明里暗里暗示她的次数太多了,她对贾家,乃至对自己那位外祖母,早已有了心理预期。
这会儿,她心中竟出人意料的平静,甚至是带着几分解脱。
林黛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这样也好,既然外祖母对我没多少在意,那我也无需过多惦记她老人家,没得惹人烦而不自知……”
林黛玉的话,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在场众人显然都听懂了。
她这是对贾母彻底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