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赤有些犹豫地问起了元宁对于二皇子的处置,元宁也知道她这个表哥是个难得重情重义的人,从前母后对他的那些恩惠让申屠赤铭记至今。
自从表哥实际掌握了申屠氏一族和沙东部之后,他也立刻到自己这里来投诚,都是从小一起在母后宫里长大的孩子,他明白元宁当年未曾诉诸于口的野心,也愿意支持她这个当年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的表妹。
其实比起一母同胞的洛西王,元宁反而觉得申屠赤更像是她的兄长,他有着和母后一样的慈悲,也有些沙东部儿郎应该有的勇猛和无畏。
当初昭节皇后的事情,元宁其实并没有责怪外公和舅舅他们,当时的母后本来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安帝拿着整个沙东部的将士们和两个舅舅的生命威胁,不管是母后还是外公,都只能在那一刻妥协。
元宁没有抬头,那双漆黑的双眸没有半点波澜。她淡然的说道:
“表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倘若今日我们和二皇子的处境对调,他对不会放我们一条生路。之前他一直想要凭借身上流淌着沙东部的血脉拉拢你和舅舅,你们多次置之不理之后,他早就对你和舅舅起了杀心。”
元宁一向坚信一个道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即便是血浓于水,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不能不舍弃了。
申屠赤沉默了半晌才默默点头,殿下说的没错,他可以一时心软,但是不能拿整个沙东部和殿下的安危做赌注。
“等宁远舟入安都之后,我会和他商议出一个最佳的宫变时间,父皇现在对六道堂的人并没有太多防备,我也已经传信给了宁远舟,让他们入安都的时候分散些人手。希望六道堂的这位宁大人不要让我失望,他们的动静闹得越大,我们的计划才能越成功。”
元宁目光幽暗,宛若深潭般沉寂,让申屠赤不敢直视,他的公主表妹如今犹如一把出窍的利剑,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