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一众将军看得胆战心惊,一张张脸僵如画像。
陆南砚掏出一方软帕,轻轻擦拭着被染红的手掌,抬眼扫视过屋内的众人,唇角微扬,仍旧笑的一派温润和谐。
“本王心中对诸位老将军多有敬畏,所以这些年本王准许尔等携兵刃踏足本王的书房,于本王面前各抒己见,诸位将军将本王当做小辈本没有什么问题,但你们万不该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一众的老将军沉默不语,脸色阵阵发青。
他们只知这位小王爷领兵守城有方,竟不知他的手段也如此狠辣。
陆南砚不紧不慢地扫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公孙将军,“今日有刺客意图谋害本王性命,公孙将军为护本王周全丧命,公孙将军赤胆忠心,本王自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麾下的五万公孙军群龙无首,那些兵马……诸位老将军便分了去吧。”
是收买,是拉拢,更是威胁。
奈何,在场之人却无人再敢反驳,只得虚心接受恩赐。
陆南砚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缓缓端起了刚刚放置在一旁的茶盏。
“王爷,阮姑娘求见。”
门外,响起了下人的声音。
陆南砚未曾多想,声音透着一丝凉薄,“不见。”
“王爷,王爷出事了……”
还未曾等下人离去,阮冰沁忽然自己冲进了院子。
此刻的她似慌乱极了,连礼数都顾不得了,一把推开书房的门,拉着陆南砚的袖子,哭喊着道,“王爷,大梁白家遇刺,无一生还!”
“咔!”
寂静的书房内,传来一声刺耳的轻响。
陆南砚手中的茶盏尽碎于指间,锋利的瓷片没入掌心,鲜血顺势流淌而出。
他缓缓抬眼,凝视着面前的阮冰沁,“白朝颜人呢?”
面具下的那双眼,黑沉阴冷。
阮冰沁冻得一哆嗦,稳住心神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了一遍,“朝颜姑娘,她,她坠崖了……”
从大梁前往北齐的路上,仅一处有悬崖。
不过是瞬息之间,陆南砚的脑海里已然布下了救人的方向和策略。
“王爷,颜姑娘怕是凶多……”
压制住心底戾气的滋长,陆南砚直接打断,吩咐向门口的千里,“即刻从军中调派五千兵马,一刻钟后本王要见到人!”
他微微闭眼,克制住心慌的蔓延,又道,“让扶崇滚来见本王!”
一刻钟后,五千兵马整齐站在了靖曦王府门外。
晨光破晓,此时靖曦城内的街上已热闹了起来。
各处的摊位上升起了炊烟,百姓们正穿梭在街道上,张望着早饭吃些什么,忽然就见大批的人马朝着城门口疾驰而去。
领头的,正是不善露面的靖曦王!
而一向威风凛凛的扶崇将军,此刻正紧靠着一双腿追赶在靖曦王的马匹旁。
满头大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