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偃没话说,秦婉有啊,为侯府操劳八年,怎么着也得让他知道自己的辛苦,不能让他以为自己在家里什么都没干,别到时候自己和离走了还落的一身腥。
她起身去内室捧了一方匣子过来:“当年你走后婆母的身体就一直不好,遍寻名医也只是熬着。”
“不过侯爷放心,婆母走的时候并不痛苦,只是惋惜你这个儿子不能在身边陪伴。”
“婆母的东西还在栖桐居的库房里,各种摆设也没动过,都让人每天打扫的。侯爷既然回来,这些东西也要交由侯爷处置。”
秦婉打开后推过去:“这是库房钥匙,这是婆母在世时她院子里的账册,这是操办葬礼时的账册跟礼单,回礼是要侯府来回的,所以礼单我归到了侯府的账目里,这个是礼单的副本。不过东西却放在了栖桐居的库房里,侯爷既然回来,这栖桐居也该侯爷做主收拾了才是。”
提起母亲,陆偃眼眶泛红喉头哽咽:“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刚醒过来。”
秦婉眉梢一抬,上辈子倒是没听陆偃说起过战场上的事儿,她虽好奇什么事儿,能让他连自己母亲的葬礼都不回来参加,但是问过几次都被陆偃不耐烦地打断了,倒是没想到这辈子他主动提起了。
陆偃摩、挲着钥匙,陷入回忆中:“战场上战事吃紧,如今推算过来,你送信来的时候,我已经深入敌方多日,一直在对方的地盘里周旋。”
“大概有将近多半个月,我才带兵杀出重围,歼敌八千,带领的两千将士也只剩下了八百人,而我重伤昏迷……”
顿了下,陆偃看着秦婉说:“那时候是晚意大着肚子带军把我寻回的,我……”
“所以当初停灵四十九日等侯爷归家,侯爷也没能赶的回来。”秦婉岔开话题,她不想听他跟白晚意之间的深情厚谊,令人恶心。
陆偃以为她吃味,顺着她的话头道:“我醒来能动的时候才看到书信,这会儿母亲已经安葬,而边关战事吃紧,我也只能再度披甲上阵。”
秦婉颔首,跟陆偃就再没话说了。
陆偃着实是饿了,一大早赶路,又安顿了白晚意母子,然后就进宫,到了宫宴的时候灌了一肚子酒,这会儿肚子里空落落的,酒没喝多少,菜正经吃了不少。
秦婉拿了账册在一旁翻看,屋子里安静地很只有她翻看账册以及陆偃吃饭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