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只觉嘴里发苦:“侯爷有所不知,这些花木山石房檐瓦片都贵得很。”
陆偃一听还有房檐瓦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快步往内走,所过之处坑坑洼洼,破败不堪,跟边关那些被北狄人抢夺过的院落有的一拼。
管家紧跟陆偃的脚步,到一处,说一处的报价,最后道:“其实这些都是小头,大头就是那些山石以及珍稀的花木,还有房梁。前院那个摆设的山石就要一万多两银子,从南方一路运过来,各种费用加起来,这山石就要值三万多两了。各处加起来怎么着也得十几万两银子了。”
“秦小姐说侯府,怕是拿不出这十几万两银子,她也不难为侯爷便将这些东西全都带走。”
陆偃脚步一顿:“还有房梁?房梁也需要她来买?”
管家深深弯腰,道:“秦小姐过门后,李老夫人的身体越发不好,过世之前,栖桐居正房的房梁发现虫蛀,是秦小姐花大价钱买了楠木房梁换上去的。”
“这次搬东西,秦小姐说,栖桐居乃是李老夫人故居,不好进入破坏,所以就留下栖桐居的东西,其余院落该搬走拆走的都弄走了。”
陆偃压不住的怒气直往上涌,他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你们就这么看着她拆,都不拦着!要拆的是我平阳侯府!她秦婉说拆就拆,我平阳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放!”
管家这下不只嘴里苦,心里也苦,他怎么拦啊,这些年秦婉掌家,赏罚分明,侯府的下人们对她是心服口服。
别说没人拦了,甚至还有人想要搭把手,甚至管家都想跟着秦婉走了,可惜的是他卖,身契在侯府:“秦小姐的人拿着圣旨来的,奴才们也不敢拦啊。”
“而且秦小姐说了,若是对价格有异议,可以去各处铺子问一问。”
陆偃松开管家:“哼!我自是要去问一问,若是不值那么多银子,她秦婉拆我平阳侯府那就是把我平阳侯府的脸面放在地上踩!我自是要找她理论!”
管家松了口气,远远缀在陆偃身后,瞧见他进了内院,这才松了口气,忙自己的去了。
陆偃一路过去,看着满院子的残垣断壁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不知何时走到栖桐居,看着紧闭的大门推门而入。
守着栖桐居的婆子听到动静出来,看到陆偃愣了一下:“侯爷。”
陆偃点头,对这个婆子他很是尊敬,这是自小伴着母亲长大的陪嫁丫鬟,嫁人后又到母亲身边做管事,自己也是她带大的:“我来看看,您歇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