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倾身,探究地看着曹国舅,而曹国舅的身子又更低了两分。
呵呵,他心虚了。
皇帝又坐直身体,威严的面庞隐去所有思绪:“太子跟秦小姐共处一室,你怎么看?”
曹国舅微怔,他迟疑道:“宣武侯虽然还在世,但是秦家如今日薄西山,只有宣武侯世子在朝中任职。且秦氏又是和离妇,若是入宫,怕是不妥。”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太子与她共处一室……不给秦家一个交代也不妥。毕竟宣武侯战功赫赫,他的孙女名节有损,即便为太子,也是要给一个交代的。”
曹国舅不轻不重地上了个眼药,又说:“不如这样,让秦氏入太子/宫中为奉……”
曹国舅本想说为九品奉仪,话到嘴边,又觉得低了些,改口道:“不如为正五品的承徽,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不妥。”皇后匆匆而来,一贯注意形象的她,此刻随意挽着头发,披着一件外袍而来,因为发髻挽的松散,发丝自耳际垂落,颇有几分狼狈,几分焦急。
皇后急匆匆给皇帝见礼,忧心忡忡地说:“陛下,宣武侯府即便落魄了,可到底战功赫赫,在朝中名望也高,秦家虽然如今在朝中虽无势力,却是秦家不愿罢了。”
“陛下可还记得,三十多年前,西域来犯,彼时当今的雍王在南疆平叛,无力驰援西域,是秦家子弟出山才平了战乱,事后秦家急流勇退,也只当今的宣武侯爷领了赏赐,其余秦家子弟均未要封赏。”
“陛下,秦家底蕴深厚,不能怠慢,秦小姐的地位,只给一个承徽不妥,最差也要是仅次于太子妃之位的良娣才是。”
皇后娓娓道来,忧心不已:“太子是国之储君,未来的太子妃不容有一丝瑕疵,我们跟宣武侯好好说一说,想来他会理解的,咱们给一个太子良娣的位置,多多的赏赐,婚礼让太子亲迎也是给了脸面了。”
皇后看似为太子谋划,实际明里暗里再给宣武侯上眼药,说他们家功高震主。
曹国舅有些听不懂皇后的话,秦家势大?哪里势大了?
然而曹国舅不懂,皇帝却明白,秦家着实势大,秦小姐失踪,秦家就能在湖州府布下天罗地网来搜寻,秦家子弟看似各个不成材,如今也隐入尘埃中,可若果真是这样,三十多年前,秦家又怎能力挽狂澜,击退西域三十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