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舞了两下,剑在手中转了转,复被放回桌面,问哪位从剑入道的人会不想要,只是可惜这剑并非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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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有些不舍,铁匠却蓦地笑了,道:“那你拿去吧,既然你合适,那便不送人了。”
年轻人也点头,与刚才那副轻蔑模样两态:“你拿着就好。”
韩凌芸犹豫了两秒,将钱袋放在桌面:“好剑好遇不好求,这是我全部家当。”
铁匠拿起来掂了掂,道:“你给的超出这个剑的价钱,不如我为你做些什么?”
他瞧着韩凌芸,道:“如果是仙器,我也略知一二,道友应该有些需要我帮助的吧?”
“有。”韩凌芸连忙拿出一个小布袋,将绳取下展平,里面赫然包着个碎掉的手镯,十分纯粹的墨绿,却碎成三段,这三段都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一碰就碎了
铁匠只是看了一眼,眼睛便亮了起来
韩凌芸疑惑道:“您识得此物?”
铁匠笑道:“自然识得,大寒之物,是从上山间来的吧。”
韩凌芸道:“上山间只存于古籍,您竟也知道。”
“不久远。”铁匠道:“家族世世代代传下的手艺,仙器我也不知过了几次手了,你这朽古作用可大着呢,竟让你用成这样。”
年轻人上前去摸了摸:“暴殄天物。”
韩凌芸苦笑两声,放在她这里的确是有些暴殄天物,但她连朽古的作用究竟有什么还没摸清楚
至少,它保住了她的魂魄
“罢了,你这东西先放我这儿,后日来取即可。”铁匠小心的将碎成三段的朽古包好,看了看半霞红日,已是要入夜,他道:“今日不回去,我们这儿可要点灯了。”
“点什么灯?”韩凌芸问道
年轻人道:“今日是中元节,我们这村都要挨家挨户的挂红灯笼呢,你也快些归家吧。”
韩凌芸点点头,许久不在京城,她竟是有些忘记了这习俗
“就算不归家。”铁匠叫住她:“也要祭祖吧。”
他指了指旁边放着的纸钱:“要不要买我的?十个铜钱卖给你。”
韩凌芸左掏右掏,将腰间挂着的十个铜钱给了他———那俨然只是个装饰品,看着铁匠那般满意的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然是被他掏空了家底
抱着那沓纸钱,韩凌芸第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说来惭愧,初来京城没多久,她便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
她自觉淡雅,将钱看作身外之物,可想在京城行走,不得不使用货币
入夜才赶回京城中心,顺着记忆来到坟地,茂密树丛中是她韩家的祖坟,经过时代变迁,已经少了很多了,但这里的一个个立的东倒西歪的碑无一不是在告诉她———很久没有人踏足这儿了
碑上刻着字,韩凌芸寻了很久也未能见到熟知的故人,也没找到自己的父母,唯一韩姓墓碑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或许是哪位旁系,她将那沓十个铜钱换来的纸钱一分为二,一半都烧给了这个韩姓前人
山上火光点点,越是入夜,山上人越多。自高处向下望去,京城街道上挂着一排排的红灯笼,上元节,免不了有驱鬼避祸的戏剧情节,街道之上好不热闹
不知走了多久,她看见撒着纸钱的大娘,抱着香炉上香的大爷,更有甚者带着祭品一步步上山而行———原来这个地方早已不再是某个族的祭祖之地,而是全京城人的
树林阴翳,入夜更是连月光也洒不进,除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其余的谁也看不见,韩凌芸伸出手,臂展之外伸手不见五指
靠着穿透树叶那微薄的月色,她如愿找到了一位故人的碑,顾不上别的,她学着记忆中的姿势,朝那精致雕纂的碑文拜了拜,将手中的纸钱尽数烧了过去
见到故人,她有太多的话想说,早年听父母说这样一边烧一边心中默念,便能将想说的话传递给对方,韩凌芸也依旧这么做了,这片坟却是没人来,令人生疑又放戒心
任由纸钱烧着,她没有放置灰烬的炉,只好将它们堆入中心,一点火灵点燃它
这样的做法的确有些简陋不敬,韩凌芸轻轻念着,愿故人莫要嫌弃
当然,这并不重要
如此虔诚,如此悲哀
正当她合上双目,如许愿般双手合十,身旁忽地响起踩踏树叶之声
韩凌芸并未睁眼,听见身旁有人走过,大概是也来寻碑的,只不过,那人在她不远处坐了下来,又闻淅淅沥沥的水声,韩凌芸睁开一只眼,正是有人在她旁边的碑前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