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声音不是刚硬的，声线甜美清脆，可字字有力，即使脆弱狼狈，神情却坚定得像个战士，守护自己的爱人。

神明看出了她的坚决，怔怔地将手覆盖在左心口处，那里酸痛、难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攥住。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情绪，很难受，也很奇妙……所以祂笑了，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金眸中属于神明的冰冷威严被收回，弯出柔软的弧度。

“好吧。”

高高在上、不容拒绝的神明第一次作出了妥协，祂确实爱这位人类少女，她是祂漫长无聊的神明里唯一一抹彩色，是他欲望、情感的唯一来源，可祂更不想让她难过，也不想让她厌恶自己。

“吾不会再强迫你做吾的神妃，也允许你们在一起。”祂说，“但是，吾有一个要求，你们得离开神教，从此，科尔温不会再是吾的圣子，你们可愿意？”

祂看的是科尔温。

让他用世俗中可以说是最崇高的地位来换取和少女在一起的机会，这是一项考验，同时，也是一次试探。

可祂低估了科尔温对少女的爱，也何尝不是在低估自己。

“好。”男人不假思索地答应，和少女十指相扣，展示在神明面前，“前半生是您这位神明赋予我的身份，可后半生，我更愿意是津月丈夫，而不是高高在上、不可有七情六欲的圣子。”

“你可知道，你将失去万人的尊敬？”神明的金眸眯起，严厉地审视他。

“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都是虚妄。”科尔温神情坚毅，“津月是最重要的。”

“科尔温……”少女感动不已，泪珠啪嗒啪嗒掉落。

男人替她抚去眼角的泪，“哭什么？”

颜津月在之前世界是个绿茶，无数天之骄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若说真的多爱她，爱她到放弃自己的身份地位，肯定是没有的。

人其实本质上是一种自私的动物，利益至上，自我至上，尤其是男人，颜津月能够理解，这毕竟是人性的本能，难以改变，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

所以，这个男人是在违背自己的人性本能在爱她。

在一旁旁观的神明尝过了伤心之后，又尝到了嫉妒，心中五味杂陈。

但是有爱、有嫉妒，就会有自私，即使祂是神明也无法免俗。

“那吾要你现在就出去公布和津月关系，放弃自己的圣子之位呢？”祂冷声。

“好。”科尔温依旧不假思索地应下，他用法术给少女穿好衣服，整理好形容，认真地看向少女的眼睛，“津月，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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