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房门再次被推开,赵公公双手捧着圣旨向姜凤华行了一礼,站在墙边恭敬地朝门口看去。
“华儿怀着身孕,不易在此阴寒之处多呆。”
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姜凤卿艰难转头,强撑起眼皮,隐约间看到当朝皇帝南宫琢走了进来,男子身上的那抹明黄色逐渐占据了双眼,也像一根尖刺深深扎进她心底。
一行清泪猝然滑落,姜凤卿双眼死死盯着南宫琢,她下意识抬起手臂,想要伸手抓住男子的龙袍,却瞥见自己手臂上的烂肉还泛着腥臭味,她突兀地垂下了断臂。
嗓音嘶哑干涸:“琢,你终于来看我了……”
“住口!你也配称呼朕的小字?”
南宫琢带着一身寒气,蹙眉看着被两根铁链钉在墙上的姜凤卿,眼中满是厌恶。
他稍微转动手腕,一颗棋子从指尖飞出,姜凤卿瞬间猛烈地咳嗽起来,夹着血的唾液飞溅而出,几颗碎牙和黑棋一同滚落到脚边。
作为白老将军的外孙女,曾经张扬明艳、颇有一番姿色才气的姜府嫡女,仅仅七天就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头青丝逐渐变灰,凌乱的缠在铁链上,容颜苍老的不成样子,浑身散发出了阵阵恶臭味。
咳了好半天,姜凤卿才深吸一口气,看着南宫琢的眼神清醒了许多。
就算她再震惊、再不敢相信,眼前曾与她情投意合、郎情妾意,说与她携手同行一起登上最高位置的男人,原来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从前她不小心磕了碰了一点,南宫琢都心疼的不行,如今随手打掉她一颗牙,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南宫琢被姜凤卿身上的腥臭味熏的后退一步,伸手拿过太监捧着的圣旨,不耐烦的丢在姜凤卿脚下,“华儿都跟你说了吧,白府今日满门抄斩,整整三百多条人命,西门菜市口的高台上血流成河,四周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一道闪电劈下,外面的雨声更大了些,照着屋内衣着华丽的两个人面容更加狰狞恐怖。
南宫琢越说越兴奋,眼底嗜血味都懒得遮掩,“只是,斩你兄长时,血溅的有些远。”
说着,南宫琢低头嫌弃的撇了一眼身上的龙袍,鲜血喷射之处红的扎眼,提醒着他刚才的暴虐,仿佛镶嵌在了他的血肉中,洗多少次都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