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畿地以西的交界处有着一间小寺庙,最近两日这一座小寺庙迎来了一批陌生的客人,他们花重金租下整间寺庙,四周戒备森严,明处、暗处皆是带刀侍卫。
这日晚上,在其中的一间厢房内,烛光摇曳间,三个人影在墙上晃动中,只见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坐在桌旁密谈。
左边那大汉道:“大相,我们明明可以与诺曷钵一块赶到长安的,为何大相突然停了下来,这可是让诺曷钵抢得先机,万一大唐皇帝听信了他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若是大唐皇帝这般轻易的相信诺曷钵,那咱们也没有必要上长安了,这可不是小事,更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说明白的。只要咱们没有到,那么大唐就不可能做出决断,毕竟咱们吐蕃早已经今非昔比。”那老者轻轻一笑,语音中透着一丝得意,道:“我之所以故意让诺曷钵先去长安,就是想借他去试探一下大唐对这事的看法。先发制人固然能够抢得先机,但是后发制人,可对症下药,此番交涉的主动权是基于我们吐蕃强大的国力,吐谷浑抢不走的,因此后发制人更加适合我们。”
此人正是吐蕃大相禄东赞。
右边那位大汉道:“大相,请恕末将说一句不得当的话,你未免也太顾及大唐了,咱们与吐谷浑那可是世仇,岂容大唐在旁指手画脚,他们大唐攻打西突厥时,他们可没有派人来我吐蕃通报。”
此二人便是禄东赞麾下的心腹大将,左边那人名叫索朗,右边那人名叫扎巴。
禄东赞微微一笑,道:“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如今的大唐就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帝国,你看那阿史那贺鲁,统帅十姓部落,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可结果如何?你们要知道大唐可还没有出全力,只是调派了少量的关中精锐前去,因此如今咱们还得看大唐的脸色,不过据我了解,中原大国一项都好面子,所以咱们去到长安,一定要低着头做人,让他们瞧不起咱们,切记不要让大唐对我们生出警惕之心,一定要让他们相信我们绝不可能与大唐为敌的,唯有我们消灭了吐谷浑,占据了河陇地区,那时候我们才能跟大唐平起平坐,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对大唐卑躬屈膝。”
正当这时,门外忽然有人道:“大相,沙玛回来了。”
禄东赞忙道:“快让他进来。”
听得呀的一声,房门打开来,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汉人走了进来,道:“小人见过大相。”
禄东赞道:“快说,长安现在是什么情况?”
沙玛道:“一切都如大相预计的那般,大唐皇帝没有接受诺曷钵的礼物,并且大唐的大臣都对于诺曷钵的求助不以为意。”
禄东赞又问道:“那长安百姓对于诺曷钵的到来有什么议论?”
沙玛愣了下,道:“长安百姓对此是漠不关心,极少有人议论此事。”
索朗问道:“大相,你问这个作甚?”
“大唐与我们吐蕃不一样,大唐皇帝非常看重民心,虽然民心不能左右君主的意愿,但是民心也是非常重要的,天可汗曾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禄东赞淡淡笑道。
扎巴道:“如此看来,大唐也不想跟我们为敌。”
禄东赞听得一笑,道:“道理其实是一样的,我们不想跟大唐为敌,大唐也不会想跟我们为敌,因为大唐跟我们吐蕃开战,最终谁胜谁负没有人可以预计得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两国都必定两败俱伤。立刻去吩咐下面的人准备一下,明日一早立刻启程,赶往长安。”
其实禄东赞猜的一点也没有错,只要他不到,李治不可能做出决策,别看长安是风平浪静,但从君到臣都在等他。
过得两日,禄东赞便赶到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