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听得心头一喜,原来这才是他们来此的目的,却故作好奇道:“大学士何出此言?”
许敬宗道:“如今的太子乃是一个宫人所生,本是庶子出身,是后来过继给犯妇王氏,才当上太子的,但掩盖不了他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实,臣以为当废黜当今太子,立皇后长子代王为太子。”
李义府立刻道:“皇后,许大学士说得极有道理,哪怕不论太子的出身,如今朝中上下无一人服他,一个没有人信服的太子,将来又如何能够统帅群臣,若他还继续待在东宫,对于我大唐而言,始终是一个大隐患,此事应该及早了结,安抚群臣,如此一来,我大唐才能上下同心同力。”
武媚娘瞪了他们二人一眼,怫然不悦道:“你们两个为臣多年,怎么还说这等幼稚的话,太子虽然出身不正,但尚无过错,而且表现尚可,岂能说废就废,你们这是罔顾朝纲法纪,另外,那王氏虽犯下滔天罪行,但却惨死在后宫,陛下仁善,念及夫妻之恩,若废太子,岂不是要置陛下于无情无义之地,此等话我不想再听到了。”
“臣有罪!”
许敬宗、李义府忙拱手说道,偷偷相觑一眼,彼此眼中尽是困惑。
正当这时,一个护卫来到亭外禀报道:“启禀皇后,韩侍郎来了。”
武媚娘望亭外望去,道:“请他进来吧!”
“遵命!”
片刻,韩艺便入得屋内,拱手道:“臣韩艺参见皇后。”目光却瞥向李义府和许敬宗,心中满是好奇,怎么他们两个也来了?
“免礼!”
武媚娘似乎察觉到韩艺心中的好奇,笑道:“韩艺,李侍郎、许大学士送了一些文房四宝来,聊表心意,你待会让人送到昭仪学院去吧。”
这么慷慨?我要信了,我不成猪了。韩艺拱手道:“多谢二位。”
李义府笑着点点头,许敬宗却道:“老臣乃是敬皇后一番用心良苦,韩侍郎无须向老夫道谢。”
韩艺笑道:“许大学士想多了,我不过就是一句客套话而已。”
许敬宗双目一睁,怒视着韩艺。韩艺怕个球,直视着许敬宗,有本事来单挑啊!
武媚娘听得心中微微一叹,但也无可奈何,轻咳一声,道:“韩艺,学院里面一切可还顺利?”
“回禀皇后,非常顺利!”
韩艺又好奇道:“皇后为何坐在这里,不去学院坐坐。”
“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们!”说着,她目光往外面一瞥。
韩艺往亭外一看,当即明白过来,正准备拍拍武媚娘的臀部,哦不,马屁,哪知武媚娘却抢先道:“听闻士族学院也是今日入学,而且还是同一日开学?”
韩艺笑道:“应该是的。”
武媚娘笑道:“看来那些士族还是对你很不服气啊!”
“恐怕会延续很久!”韩艺笑道。
武媚娘道:“此话怎讲?”
韩艺呵呵道:“因为他们会惨败于我们昭仪学院。”
许敬宗呵呵一笑,道:“韩侍郎未免也太大言不惭了,非我小觑昭仪学院,只是昭仪学院的老师都乃一些还未学成的寒门子弟,而士族学院的老师那可都是在长安大有名气的士大夫,他们学生遍布朝野上下。老夫以为昭仪学院应当将重心放在皇后体恤百姓上面,而非与人争斗,这只会自讨苦吃。”
韩艺笑嘻嘻道:“那不知许大学士又如何解释我这个田舍儿如今能够与许大学士同殿为臣呢?难道许大学士的恩师不如我的恩师?”
“你——你说甚么?”
许敬宗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如今这年头,可是遵从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概念,许敬宗觉得韩艺拿他的师父跟自己的师父相比,简直就是莫大的屈辱啊。
武媚娘见他们又要吵起来,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轻轻一笑,道:“我看许大学士说得也不无道理,学院主要是授人以渔,而不是用来争强好胜的,原本开学那日我打算来的,但是如今想想,还是免了吧,与其多费周折,还不如省一些,争取将学院办的更好。”
韩艺道:“臣知道了。”
许敬宗脸上满是得意,你这小儿就知道斗这都那的。
未等他开口,武媚娘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是与士族学院竞争一下,倒也不错,以人为镜,可明得失,有竞争才会激励学生更加努力的学习,有句话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许大学士,你说是吗?”
许敬宗惶恐道:“皇后言之有理。”
一旁沉默的李义府那是心如明镜,要论出身的话,你好意思废王立武么。
韩艺也知道,武媚娘性格非常要强,绝不会屈居人后,哪怕是无关紧要的事,她也不会轻易屈服的。
其实这就是武媚娘今日到此的目的,现在外面是人人唱衰昭仪学院,武媚娘非常不服气,她要告诉韩艺,我还就要赢士族学院,你放手大胆的去做。
几人聊了一会儿,武媚娘便回宫去了,韩艺也会学院去了,今天他还得跟那些老师开一个会,许敬宗和李义府他们当然没有去,他们才不在乎昭仪学院的学生。
“哼!这田舍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赢!”韩艺一走,许敬宗顿时骂了起来。
李义府笑道:“贤兄,这等无关紧要的事,你犯得着与他生气么。我们可是还有重任在身的。”
许敬宗一愣,皱起眉头来。
李义府道:“不知贤兄如何看皇后的那一番话?”
许敬宗道:“皇后不可能容忍当今太子,这是毋庸置疑,依老夫之见,皇后是在暗示我等,要想废太子,必须要给予正当的理由,还得顾忌陛下的感受。”
李义府点点头道:“尤其是这第二点,当初王氏惨死,陛下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内疚,如果皇后亲自去跟陛下说,只怕会让陛下感到反感,另外,我听说当今太子怕得要命,躲在宫里都不敢出门,事事都小心谨慎,要找他的错倒是不容易啊!”
许敬宗皱了皱眉,突然哈哈笑道:“贤弟一言真是惊醒梦中人啊!”
李义府喜道:“莫不是贤兄想到办法呢?”
许敬宗道:“这倒也不难,只要让太子自己上奏辞去太子之位就行了。”
“可这是太子——!”话说到一半,李义府突然恍然大悟,道:“贤兄的意思是?”
许敬宗笑道:“这命都没有了,太子之位还重要吗?呵呵,我看如今的太子早就不想当这太子了,我们就帮他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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