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眨了下右眼,等到萧守规也坐下之后,他才与萧无衣坐了下来。
萧锐瞧了眼韩艺,道:“韩艺,你也别怪我多嘴,有些时候,我觉得你锐气太盛了一点,其实不需要这么激进,为官之道,讲究的是一个圆通!”
难道夫君又闯祸了,待会可得问问!萧无衣昂头道:“爹爹,这女儿可不敢苟同,夫君出身卑微,若不事事力争上游,又岂有今日的地位,早就被那些贵族给踩在脚下了。”
“你闭嘴!”
萧锐斜目一瞪,萧无衣当即焉了,垂着头,眼中满是委屈。
萧守规一笑,道:“爹爹,孩儿倒是觉得无衣言之有理,妹夫如今所得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拼搏得来的,这也是他的成功之法,若让他改变自己的做法,只怕会适得其反。”
萧锐稍稍点头。
“偏心!”
萧无衣轻轻哼道。
韩艺瞧了眼爱妻,又向萧守规笑道:“大哥,老丈人其实也是关心我,我非常感激,我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考虑不周,也需要有人在旁规劝我,我会铭记老丈人的良告,尽量收敛一点。”
萧锐笑着点点头道:“你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萧守规眼中闪过一抹赞色,他渐渐明白为什么萧锐对韩艺青睐有加,道:“不过妹夫,我今日算是见识了你的本事,我从未想过有谁能够将那些高谈阔论的大学士说得哑口无言。”
韩艺笑道:“大哥谬赞了,其实我之所以能够屡屡取胜,关键就在一个公平,这佛家有云,众生平等,他们的言论都是站在不公平的角度出发的,因此道理肯定是在我这一边,只是这些话以前没有人敢说,敢说的又都是既得利益者。”
萧锐一听佛教,顿时觉得很有道理,捋须笑道:“言之有理啊!”
萧守规和萧无衣相觑一眼,心里均想,恐怕用不了多久,韩艺在爹爹心中就要远胜过他们了。
萧锐突然道:“韩艺,你可有听闻最近关于东宫的事?”
连我老丈人都知道了,看来许敬宗他们已经急不可耐了!韩艺点点头道:“倒是略有耳闻。”
萧锐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韩艺道:“这是大势所趋,而且是板上钉钉的事,无须为此感到烦恼。”
萧锐点了点头。
而那边李治回到宫中,习惯性的去到两仪殿内批阅奏章。
“陛下,这是太子今儿上午上的一道奏章!”
张德胜将一封奏章递到李治跟前。
“太子?”
李治微微皱了下眉头,接过来一看,不禁眉头紧锁,看罢,将奏章一合,递还给张德胜道:“拿去烧了!”
张德胜先是一愣,随即赶忙接过奏章来,“小人遵命!”
待张德胜走了之后,李治也无心在批阅奏章,半躺在卧榻上,一手撑着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原来这一道奏章是太子李忠请求辞去太子之位,这李忠不过是十五六岁,本来也就是长孙无忌他们手中的木偶,在当初王皇后惨死时,李忠就吓得一场大病,病愈之后,每日过得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宫中举目无亲,在外廷,支持他的大臣一个个都离开了,心中一直都是惶恐不安,已经是惊弓之鸟,身边就那么几个东宫臣子。
因此当董烨将自己被御史台调查一事,告诉太子李忠之后,李忠吓得差点没有尿裤子,这说明对方已经准备下手废他,而他早已经没有反击的能力了。然而,他害怕,他的臣子比他还要害怕,他们都知道这太子之位迟早是要交给武媚娘的儿子,与其被人赶下来,或贬或杀,还不如怂恿太子主动请辞,只要李忠不坐在太子的位子上,那对于皇后的威胁就大大减弱了,说不定会饶大家一命。
整个东宫的官员都只在求活命,甚至里面还有许敬宗、李义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