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端着一杯酒,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道:“这道理你都不明白?这我要是将卢承庆给请来,你们愿意吗?”
程处亮道:“你——你要能请来,我咋不愿意。”
“你得了吧。”韩艺没好气道:“在你手下办事,这脑力活都能干成体力活。长孙延是他自己推崇律法,喜欢研究律法,所以他是没日没夜的干,你们才能时不时的玩玩扑克。这要是从刑部、大理寺调来一个德高望重的官员来,你们还有机会玩扑克?还经验丰富,要真是朝中的那些老司机,哦不,那些老官员,你们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出了事,还得你们来扛。
这狄仁杰好呀,年轻,精力充沛,关键是容易控制,长孙延你们得哄着,但是狄仁杰就完全不需要,咱们四个官都比他大,咱们让他往东,他决计不敢往西,让他站着,他是决计不敢坐着,并且又有才学,文章写得好,更为重要的是,还有我这个背锅的,也就是负责人,这种好事你们上哪找呀,你们要还不知足的话,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程处亮听得立刻脸色一变,嘿嘿笑道:“你别动怒,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我要真反对,早就反对了。”
韩艺呵呵两声,道:“你就省省吧,不过这酒倒是不错。”
程处亮委屈道:“当然不错,这可是我老程家多年来珍藏的,我也是从爹爹那里偷——要来的。”
殊不知他这么一说,韩艺是喝得更加有滋有味,不将这酒喝完,他是决计不会走的
翌日上午。
韩艺站在前院,是举首戴目,好似在等什么人。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人来到门前,他急忙快步迎上前去,哈哈笑道:“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
来人正是郑善行。
对于郑善行,韩艺一直都是哄着,捧着,因为郑善行这人办事很稳妥,能力又出众,而且很多事韩艺只能交予他去做,因为韩艺的政策主要是考虑到民生,而郑善行是打心里关心百姓,又不是朝中那些爱摆谱的老司机,由他去执行韩艺的政策,是再适合不过了,但是郑善行又淡泊名利,当不当这官,他真心无所谓,韩艺拿不出什么利益可以捆住他,也只能哄着他继续当下去。
郑善行拱拱手,非常谦虚的说道:“这话我可不敢当,我不过就是跑腿的。”
韩艺忙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没有你,我一个人绝对是有心无力。里面请,里面请。”
来到屋内坐下,郑善行叹了口气,道:“真是想不到这短短几个月内,发生了这么多事。”
韩艺苦笑道:“其实有些事是一定会发生的,只不过是早与晚的区别。”
郑善行心里当然也明白,道:“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帮忙。”
韩艺道:“你说得是长孙延?”
郑善行点点头,道:“可惜当时我不在长安,未能与他见一面,也未有来相送。长孙的为人,你我皆清楚,纵使国舅真的谋反,他也不会参与其中的,而且他能力出众,少了他,乃是我大唐的损失,我不求你将他调回来,我只希望你能够保他性命无忧就可以了。”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明白,其实我也不想,但是这事我无能为力,因为陛下并未让我参与其中,他的被贬,都是许敬宗他们在安排,我没有借口插手。这得看长孙延自己的造化,我认为如果他真得有能力,那他是能够躲过这一劫,而且我对此是抱有很高的期望。”
郑善行不屑的笑了一声,“我想得刚好与你相反,在这官场之中,若不死也只是上天的眷顾,这与个人能力的大小,道德的高低毫无关系,长孙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的为国出力,为君分忧,可换来是什么?”言语间满是讽刺之意。
韩艺笑道:“还是那句话,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在这官场中,如果你做每件事,都想着回报,那跟许敬宗之流也没有区别,咱们能做一点是一点,但求无愧于心,至于那些荣华富贵,呵呵,还是不要太在意的好。”
郑善行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韩艺轻咳一声,道:“言归正传,漕运一事进行的怎么样?”
郑善行也收起对于长孙延的情绪,道:“原本是进行的非常顺利,可是奴婢一事出来之后,又可能会生出许多波折来,因为在漕运改制的过程中,是需要用到奴婢的,不过,我不是在抱怨,我是非常支持的,我相信这也不是什么困难,如果能够改变奴婢制度,多付出一些努力,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