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道道:“不知崔兄认为韩艺会站在哪一边呢?”
崔戢刃不答反问道:“你何时见他选边站过?”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也是,他从来都是以自己的利益出发,真的非常期待,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不止是他,很多人都在期待着韩艺的表态,虽然韩艺没有军队,但他毕竟是尚书令,又是此战的大功臣,而且他身边还有着一群辈分非常高的统帅,他的表态兀自是至关重要,但没有人敢断定他究竟会选择哪一边,他虽是尚书令,但他也是一个商人,并且一直支持着商人。
张文灌他们倒是没有出去迎接,而是在李治的灵堂前等候着韩艺,因为如今没有皇帝,他们知道,韩艺回来,肯定会先来这里的,当然,慕容宝节一派也在,他们绝不会允许另一方先与韩艺交谈。
其实这皇帝驾崩,向来就不急于出殡的,等上几年都是很正常的,表示亲人、大臣、百姓对先帝的不舍之情,这宫中也有一套专门的办法保证尸体不腐烂。
但李治之所以还躺在这里,是因为没法出殡,一来没有钱,二来没人,三来百姓对立的如此厉害,根本营造不出出殡的气氛。
“陛下!”
只听得老远传来一声悲痛的呼喊声。
张文灌他们不约而同的侧目看去,当即一呆,只见韩艺一边哭着,一边疯狂向这边跑来。
没有等他们回过神来,韩艺便已经冲入灵堂,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喊道:“怎么会这样呀?怎么会这样啊?陛下,臣对不起你呀,是臣害了你呀,要不是臣无能,未能及时提陛下分忧,陛下你又怎会怎会啊想当年臣只是一个田舍儿,全蒙陛下知遇之恩,臣才有今日,臣真是枉为人臣啊。”
他哭得是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还打自己的脑袋。
张文灌他们见罢,都哽咽起来。
“臣要随陛下而去。”
韩艺突然站起身来,就往身边的梁柱撞去。
这可是将大家给吓坏了!
得亏薛仁贵他们刚刚进来,一把就将韩艺给抱住,那薛仁贵可是天生神力啊,韩艺在他怀里真的就如同一只弱鸡,根本没法动弹,当然,要不是看到薛仁贵在身边,他也不会去撞啊。
张文灌他们也吓出一身冷汗来,心想,难道他解散大军,目的就是要为陛下殉葬?
他们赶紧上前,安慰道:“尚书令,如今陛下刚刚去世,大唐可都指望着你,你若还惦记着陛下对你的恩情,可得保重身体,万不可自寻短见啊!”
“尚书令,如今国家可不能没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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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艺根本不听,哭喊道:“我这种不忠不孝的臣子,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放开我,我要随陛下,我要随陛下去啊。”
“尚书令,尚书令快快传御医。”
韩艺喊着喊着突然就昏倒了过去。
阿史那弥射他们一看,这统帅怎么昏过去呢?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们才刚刚回到长安,根本不清楚情况,张文灌他们一定会赶紧游说他们,不然他们处在这里干嘛?
不行,我们也得昏!
刚刚才将韩艺抬出去,契苾何力他们立刻也上去哭得是昏天黑地,不省人事。
张文灌、慕容宝节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嘴,也觉得此时此刻,他们恐怕也没有心情跟谈那些事,最终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