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去了三日,街上的情况兀自没有任何改善,不仅如此,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为什么,因为整个经济链都断了。这么多店铺关门,那些供应商也是头疼的厉害,没有办法,只有加入他们,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抗议。
这些人坐在一起,谈什么,还不就谈失业的事情,究其原因,目标又指向了士大夫们。再加上李奇安排的人从中散播小道消息。朝中一部分士大夫的臭名已经开始在大街小巷里传播开来。
这一下,那些保守派是彻底慌了,想去找皇上吧,可是宋徽宗这几日都没有上朝。想去找蔡京,可是蔡勇都快把蔡京说的马上要入土了。于是,他们只能放下身段去找洪八金这些大财主,可惜。全部吃了闭门羹,无一例外,不是出门探亲。就是病入膏肓,反正没有一个商人愿意见他们,至于那些小商人,你就算找到他们也没用,这大的不做,我小的能有什么作为。
金楼。
张春儿与古达站在三楼上,望着马行街那密密麻麻的身影。
古达道:“张娘子,这事本就是他醉仙居搞出来的,可是咱们都关门谢客,他醉仙居却趁机捞钱,真是太可耻了。”
张春儿淡淡道:“你没听见么,他们醉仙居如今也全部是吃素,就那价格,根本赚不了多少,而且,醉仙居集团关门,他们亏的钱远比我们要多。”
古达点点头,忽然小声道:“最近这些大酒楼都纷纷闭门谢客,那些粮商们开始坐不住了,他们囤积的粮食日益增加,而外面对他们言论极其不利,百姓和小商贩都不从他们哪里买粮食。昨夜,已经有些人来询问我们要不要米,价钱比以往的都要低许多。”
“不对呀,这才几天功夫,他们怎会恁地急着卖粮食。”张春儿眉头一皱,突然双眼一睁道:“我明白了,我曾听樊老爷子说过,前几年由于我大宋出兵河湟和燕京,江南闹灾,这些大家族倒卖粮食大赚了一笔,这几年他们又开始屯聚粮食,准备故技重施,但是并没有机会,那么,他们每年只能新进旧出,而且事发突然,他们也毫无准备,如今他们手中的肯定还都是白米,而且数量一定不少,根本就不能耽搁。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可是,那些大粮商们幕后的主人都是朝中的士大夫家族,如今士大夫的名声这么臭,如果我们偷偷与他们来往,恐怕会弄巧成拙,再加上这情况也不知要维持多久,进少了没用处,进多了又得承担很大的风险。对了,其它的酒楼有没有收粮食?”
古达道:“这次关门的酒楼都没有理他们,那些还在开门营业的酒楼,就只有那么二十余家,就算是每时每刻座无虚席,他们又能卖多少,而且如今世道这么乱,到处都是人,大家都不敢出门,穷人自己在家做饭,稍微富点就直接请厨师回家做饭,反正现在外面厨师也多,这两日除了醉仙居每天满座,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想见李奇的人,其余酒楼的生意根本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要不,咱们大量趁机收购粮食,然而再运到---。”
张春儿双目一睁,道:“不行。如今可是在风口浪尖上,所有人都盯着那些士大夫的举动,我们绝不能因小失大,这粮食不收也罢。”
古达点点头,道:“那你说醉仙居会不会下手?”
张春儿愣了愣,道:“倒真有这可能,这事情明显是李奇一手安排的,他若收购的话,风险会小很多,可是他也不敢这么做,否则其它商人肯定会对他有意见,那可就得不偿---不对,不对,以李奇以往做生意的手段,他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么?不过,我想咱们也不用担心,他若收购粮食的话,待这次风波一过,他肯定会得把粮食拿出来分给我们,要是他敢吞独食的话,其它酒楼肯定不会再支持他,到时他的新法便会受到阻碍,也好,咱们都不动,撑着那些大粮商们,逼迫他们把价格压得更低,只要醉仙居动手,那肯定少不了咱们的份。”
“这倒也是。”古达笑了笑,道:“看来张娘子真是深得樊老爷子精髓,比那樊少白强多了。”
张春儿摇摇头,道:“我还差远了,若是樊老爷子在,他肯定不会像我们一样静观其变,你别看樊老爷子平时做事都很谨慎,但是一旦他看准了目标,出手是不留余地的。当初醉仙居引起众怒,那时候醉仙居才刚刚起来,整个京城除了樊老爷子谁敢与醉仙居合作,然而,事实证明他的选择非常正确,若非李奇相助,樊楼早已不复存在。”
就在此时,一个表情冷漠的汉子走了上来,小声在张春儿耳边说了几句。
张春儿眼一睁,皱眉道:“会来找我吗?”
那汉子摇摇头。
张春儿点点头,笑道:“如此就再好也没有了,我与宋嫂的比赛在即,如今得全心准备,就当今这情况,到时来看的人一定很多,对我们金楼而言,是个绝佳的机会,绝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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