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点点头,又问道:“最近我们与漕运的冲突进行得如何?”
李通笑道:“当我们真的动起手来,他们就变得不堪一击。”
寇涴纱道:“漕运多半都是官兵。”
李通忙道:“总裁有所不知,那些漕运兵,早已腐化,稍微正直,且有能力的人早已经来到我们风驰集团,剩下的就会欺弱怕强,与地痞流氓无异,毫无战斗力,自总经理下令之后,每回冲突我们都是大获全胜。”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不过如今他们都不跟我们正面冲突,而是选择用破船堵塞河道,用各种下三滥的办法来阻碍我们的船队。”
郭淡道:“那我们就主动出击,他堵我们的货船,我们就凿沉他们的船,总之,他们进我们一尺,我们就进他们一丈,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漕运不得安宁。”
寇涴纱微微一惊,道:“夫君,他们的船运送的可是漕粮。”
郭淡呵呵道:“当他们完不成任务,朝廷还需要他们干什么?我现在唯一担忧的,就是我们风驰集团有没有能力对他们进行全面打击。”
李通忙道:“这...这没有问题,但是运送漕粮并不赚钱,他们是劳役百姓,但我们是要给工钱的,这并不划算。”
郭淡突然问道:“月港的情况如何?”
李通愣了下,赶忙汇报道:“一切都如总经理预计的那般,从去年年末到如今,月港的贸易来往锐减五成多,导致大量的货船在港口搁浅,我们已经顺利收购了三百八十艘大型货船,成为月港最大的运输队。不过在我来之前,我得一个消息,说是居住濠镜澳的弗朗机人,希望能够与我们的风驰集团合作。”
“葡萄牙人?”
郭淡嘀咕道。
濠镜澳就是澳门,目前归广州政府管,上面的葡萄牙人只是取得在当地的居住权而已。
郭淡确实也没有想起他们。
但他们是存在的呀!
在吕宋被偷袭之后,在澳门的葡萄牙人是慌得一笔,当时就差点卷铺盖溜了,实在是这里面牵扯到很多利益,他们又不舍得,于是他们四处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来打我们,我们可是非常老实的,在澳门好些年连个城墙都不敢建,完全就不设防。
在得知一些这事跟一诺牙行有关系,反而与当地政府没有关系,他们就稍稍松了口气,跟商人打交道,他们倒是有点信心,于是他们马上找到风驰集团,愿意与风驰集团合作,其实就是希望获得保护。
海上来了新人,当然得拜码头!
郭淡沉吟少许,道:“你去亲自跟他们谈,我们要的不是合作,而是要并入。”
李通神情一滞,道:“总经理,以目前的实力来看,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要是没有我们的允许,他们的船队连港口出不了,可就他们那些小破船,我们没有必要去并入他们,这太便宜他们了。”
郭淡笑道:“但是我们还不具有远洋能力,关于这一点,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也需要向他们学习。”
李通点头道:“我明白了。”
郭淡道:“另外,你必须马上开辟从吕宋、月港到天津卫的航线,确保每年能够运送大量粮食到天津卫。”
李通一怔,忙问道:“东主的意思,用海运来取代漕运?”
郭淡点点头,道:“漕运成本高,风险低,但是漕运的成本是难以降下来的,然而,海运成本低,风险高,但是我认为那些风险是完全可以克服的,一旦克服海上得那些风险,我们将会得到丰厚的利润,这前期投入,我并不介意乎花多少钱,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漕运崩溃之前,确保我们已经有能力供应北方的粮食需求。”
李通充满自信道:“总经理请放心,这不是什么问题。”
在刚开始,他们基本上是跪在漕运面前的,天天都喊漕运爸爸,宁可少赚钱,也不敢去抢漕运的利益,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如今实力上来,郭淡的态度自然就变了。
又没有签订父子契约,哪能老是叫爸爸。
商人就是这么现实。
现在就不是什么漕运爸爸,而是要给漕运选好墓地,早点埋葬漕运。
漕运必须要肢解,这是郭淡早就计划的,也得到了万历的首肯,因为若不肢解漕运,将会严重阻碍商业发展,也令皇帝受到制衡。
对他们是没有一点好处。
漕运就必须得死。
在当初吕宋计划之前,郭淡已经拨出三十万两去福州收购货物和船只,而收购船只就是为替代漕运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