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他们也会讨论未来,可是在年轻人们看来,未来永远是一片坦途的,似乎考个清北上交,出来年薪百万,是一种非常正常理所当然的事情,年轻永远一腔孤勇,岑淑慎顶着一张年轻的脸坐在其中,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她曾经见识过秋招复旦多如狗,清北遍地走的盛大场景,也目睹了朋友被裁,考公潮考编潮突然涌起,她那普普通通的破编制突然成了香饽饽,而此时清凉的柠檬茶沁人心脾,年轻人们看一切都觉得是轻而易举。
薛瑾瑜突然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岑淑慎从回忆中猛地抽身出来,缓缓摇了摇头。
至少现在,大家都还是朋友。
这个时候,也没人会劝酒灌酒,大家没什么利益冲突,也不会说一句瞒一句,说话的人和听话的人玩猜谜,大家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吃着吃着甚至有人从书包里翻出一张卷子,面带尴尬:“我跟我妈妈说我去同学家写作业的,作业还没写…”
“来来来我记得点答案,我们拼一拼把卷子做了。”董杰的大脑袋率先凑上去,吐出几道题的答案。
“滚你的,别带坏他,抄数学作业,当心一开学强哥就把你赶回家……”孟星河摁住董杰的脑袋,严厉地注视着这个同学。
他哆嗦了一下,默默掏出了纸笔。
“孟妈妈……”董杰无语地嘟囔,然后对上了孟星河不大却黑白分明的眼睛。
“好吧好吧……”董杰慢慢悠悠地在纸上划拉式子,一会出来一个答案,一会出来答案,一只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随意地晃悠,答案就像是从他嘴里滑出来的,岑淑慎看得是眼睛都红了——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公平的,你拼命地总结思路整理错题,笔记一本接着一本,还不如人家随随便便地敷衍这门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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