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数不多的劳动节假期,终究是一场兵荒马乱。
岑淑慎的督促体检还是有点用的,这次体检岑妈的颈部检查到了肿块,这比上辈子提前了两年多,这么早大概率不会是恶性的,尘埃落定的时候她甚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岑妈捏着报告单,急得瞎责怪人,眼睛红彤彤的,“要不是你让我体检,我也不会查到毛病——”
岑爸则稳稳地揽住她肩膀。扶住了腿软的岑妈:“囡囡别急——”岑淑慎第一次听到岑爸这么喊岑妈,脸上闪过一瞬奇异的表情。
岑妈的脸皮慢慢红起来,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她瞅了眼岑淑慎,然后用力拧了一把岑爸的胳膊,岑爸吃痛咬住下唇,却毫不动摇地扶着自己妻子慢慢坐下。
他温言细语地小声安慰:“颈部的肿块不要紧的,先做手术,然后术中病理……”
妻子是医生,岑爸也稍微懂点医理,这个时候有一个手忙脚乱的病人已经够受的了,最需要的就是伴侣的情绪稳定了,岑妈一团乱麻的情绪也被他慢慢地安抚理顺。
岑淑慎则拿着彩超报告仔仔细细地读:“右侧甲状腺结节(BI-RADS 3类,甲状腺腺瘤可能),实质性、低回声、边界模糊……”读到这几个字眼,她的心开始揪紧了。
“低回声、边界模糊……都不是什么好词。”岑妈苦笑着说,“医生说有恶性可能。”岑妈一时间六神无主,全身的力量都倚靠在岑爸身上,嘴唇微微哆嗦。
“b超也不能确定的呀妈妈,只说怀疑,医生也不能肯定的——”岑淑慎一板一眼地说。
妈妈把下巴搁在岑爸肩膀上,委委屈屈的:“你怎么知道b超不能确定,你又不是医生——”
可是岑妈自己就是医生啊,也许有时候当医生的更害怕生病,对专业知识懂得越多,敬畏和恐惧反而更深,她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想手术……”
岑?前住院医?淑慎哑口无言,只能弱弱地跟了一句:“就是不能确定的呀,穿刺才能确诊,做手术一个是因为甲状腺腺瘤有10%的恶变可能,另一个是因为压迫气管,医生不也建议你切除吗?你也是医生,你最清楚不能忌讳就医的,会耽搁病情……”
岑妈就没做过什么手术,她抓着岑爸的胳膊逐渐用力,岑淑慎上前勾住她的另一只胳膊:“妈妈,你别急,我们遵医嘱,治疗,就算就算最坏的情况是那个字,甲状腺的手术和治疗方案已经相当成熟了,没事的。”
“我知道的。”岑妈冷静了下来,摸了摸岑淑慎的脑袋,很欣慰,“舒舒长大了。”
大姨和小姨已经闻讯着急地赶到了医院,亲姐妹永远是这样靠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