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清心道,这个三皇子果然还有得学,在宫里哪能这么说话啊?也太得罪人了。

裴懐不给傅砚清机会,问道:

“那傅师的意思是,本殿得去?”

傅砚清原也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很不支持裴懐和承帝的后妃有什么牵扯的,但眼下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只好叹息道:

“殿下,魏贵妃背后的本家,乃是云州魏家。近些年,因着贵妃有宠,可谓是船高水涨,在京都也颇有地位。既然她都派了人来,那老臣就先行告退,腾出半日叫殿下悄悄去长和宫那边走一趟也就是了。”

说完,他又连忙找补道:

“不过殿下可要记住,悄悄去悄悄回,拿了贵妃的礼,也不要声张,速去速回,切莫过多牵扯。”

裴懐这才说:

“傅师放心,大罪嘛,本殿知道了。”

说完,他站起身,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把手中书卷放下。

傅砚清只听裴懐转头对王元弋说:

“唉,你也听到了,是傅师叫本殿去的,本殿可真是不想去啊,本来还想着多读、多学几页呢。什么贵妃,本殿真是……唉!”

他最后一声叹息更重,王元弋配合道:

“殿下别这样,傅大人对殿下用心良苦,事事周全着呢。”

明明傅砚清还没走,两个人却都好似浑然瞧不见他这个人似的,说出来的话也一副‘我可不是说给你听的哦’的样子。

裴懐和王元弋径直往毓庆殿的小角门走了。

徒留身后的傅砚清抽了抽嘴角,抬手擦了擦鬓边冷汗。

待从毓庆殿后头悄悄拐了出来,见四下无人,王元弋和裴懐才收敛了调笑做戏的嘴脸。

裴懐一脸冷漠,全然不复方才在傅砚清面前的谦恭之色。

他一边双手背后,矜贵地前行,一边斜眼睨了王元弋一眼。

“那个劳什子贵妃,到底想干嘛?”

什么送礼,什么庆贺他回宫,这种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他裴懐见惯了人情冷暖,才不信天下会有白吃的馅儿饼。

想到这里,裴懐忍不住冷哼一声,烦死了这些对他明里暗里的算计。

王元弋说:

“主子,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奴婢倒是觉得有一件事,主子听了,定会觉得有意思。”

他可是王元弋,王不歇亲认下的干儿子。

这么些年虽然不如王不歇有手段,但宫中许多不起眼的小事,往往他知道得最是透彻。

王元弋也觉得好笑,有他和干爹悄悄帮衬着裴懐,那么些牛鬼蛇神的,真是自取其辱,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