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实是没想到,他真就无所顾忌。
见裴文月左顾右盼,一脸忧虑,裴懐耸了耸肩。
“你怕什么?我既然敢说出口,就一定是没事。”
裴文月叹息一声。
“这种宫闱秘事,你怎好就这样宣之于口?”
她顿了顿,捏着帕子,似一只好奇的小猫儿,朝裴懐小心翼翼问道:
“她……怎么不能生了?她亲口告诉你的?”
裴懐点点头,回答道:
“咱们那个父皇啊,真是偏心东宫偏到骨子里了。我倒真有些想知道了,若皇后孟氏还在,这帝后之间是否真就这样可歌可泣呢?”
裴懐说到这里,不以为然,只觉得坐镇朝晖殿那位骨子里都是冷的。
他对谁都狠心,可为何偏偏就这么爱孟氏,这么偏宠太子呢?
裴懐想,大抵是因为孟氏刚好死在最美好的岁月,叫这薄情之人心生有愧,抱憾终生,所以才诸多不甘吧。
裴文月听完他的话,默然低头,良久才开口。
“我从前在书上话本里,闻听兰因絮果这个词。父皇他对母妃是这样,对魏贵妃也是这样。我想,若孟氏还在,说不定也会应了那兰因絮果的命运。”
裴懐冷冷勾唇,感慨一声。
“是啊,无心之人,又岂能有情?”
他和裴文月都知道,其实承帝最爱的只有自己。
窗外飞雪飘飘,兄妹二人一同望着炭盆里跳着火星子的暖炭,思绪万千,彼此间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