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茶馆里,方闻洲被江别尘提醒后,觉得一切细思极恐,他忍不住继续询问江别尘:
“大哥,你可别吓我。难道东宫那小子实则深藏不露,早就对殿下和咱们的行踪有所掌握。故而,布下了这几步暗棋?!”
陈言彻眼皮跳了跳,心情不悦。
“我再说一遍,我们很隐蔽,绝不会有任何纰漏!”
江别尘怕他俩吵嚷起来,就阻隔在二人中间,说道:
“二弟莫怕,三弟也莫恼。东宫最大的依仗便是当今陛下,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可依靠的势力。当初先皇后背后的母族孟家,早已人才凋零,不复存在。方才我诱二弟再重复一遍自己说过的话,只是因为按我猜测,若这一切都是太子所为,那他背后的目的就是报复。”
方闻洲问道:“他要报复什么呢?”
陈言彻想起一件事,便说:“记得当初暗卫部查明一事,殿下不知怎么得知了太子与一宫女有染一事,便利用此事,间接害死了那名宫女。太子也因为东窗事发,被皇帝禁足。”
方闻洲挑了挑眉,“他要为了一个宫女报仇,所以,就算明知皇帝死后他会顺理成章继任皇位,他却不以为然,只恨不得那老皇帝越早死越好?!”
陈言彻道:“若真如此,便也解释得通了。倘若他真对那宫女有情,那宫女又死了,只怕他肯定会发疯。看,我就说吧,他就是个疯子。”
若非疯子,身为一国太子,怎会帮着敌国打自己的国家?
若非疯子,做儿子的哪里有盼着老子早点驾鹤西去的道理?
若非疯子,哪能挟持了医老,把自己国家的将士都给毒倒了?
陈言彻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非常正确。
方闻洲又问道:“那……殿下如今远在云晋为质,也是这小子害的?!”
江别尘摇了摇头,“不,殿下此举虽事出有因,却事发突然,无论是谁也料想不到的。只能说,殿下为质一事,是裴济光乐于看到它发生的,却不能说是他未雨绸缪所为。”
方闻洲却仍旧怒气冲冲的样子。
“就算不是这小子干的,那也是他搞的鬼,间接害得殿下非行此举不可。依我看,就得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
陈言彻说道:“这一切如今都只是我等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就这样妄下定论。”
方闻洲隔着空气怒骂道:“格老子的,猜测什么猜测,如今复盘下来,一切受益者都是这小子,老皇帝给气得快嗝屁了,殿下又受困于云晋,辛徽海骤然战死……你瞅瞅,还能不是他吗?铁定就是!老三,你要证据是吧?要按我来说,咱直接就去他的东宫,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关着医老,这不就证据来了?何必在这里婆婆妈妈、磨磨唧唧。”
江别尘一瞬间严肃道:“不行。三弟说得对,这些都是我等的猜测。做这些揣测,只是为了今后格外留心东宫,眼下局势不稳,不可随意冒犯东宫。当今陛下尚在,我们代表的是黎家和殿下,敌暗我明,若贸然闯入东宫,一旦出了差错,一切部署功亏一篑。二弟,你切莫胡闹,否则我不饶你。”
“大哥?!哎呀……!”方闻洲重重叹息,只能作罢。
陈言彻也向方闻洲挑了挑眉。
“二哥,你听话,不然别说大哥不饶你,我和暗卫部的人也是。”
方闻洲咋舌,“你、你们……”
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方闻洲冷哼一声,用粗犷的声音道:
“你们俩联合起来排挤我!”
……
温重良从未想过,会再见到傅施璟,还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
辛府小竹亭里。
温重良坐着,伤腿虚虚伸直,自顾自饮茶,脸上牢牢戴着面具,也不抬眼瞧面前这站着的人。
茶水温热,升起的白雾好似迷了视线。
风卷云舒,四周只偶尔听到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