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月抢先一步,抬手擦掉苏皖眼角的泪。

“苏姐姐忘了,那神医交代过,不许你再哭的。”

看着她强行逼回自己的泪,为了不叫自己难受,反而眼含泪花扯出一个灿烂的笑。

苏皖就觉得心是一阵揪着一阵的酸楚。

“好、好,公主放心,我……我不哭。”

话虽如此,却不难看出来苏皖的强行克制。

裴文月只视而不见,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那就好……”

她吸了吸鼻子,拍着苏皖的手背,道:

“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已知晓,还记得前几日,父皇叫我前去觐见,其实早已有所暗示。当时,太子亦在场,若有回转的余地,这道圣旨也不会出现。”

裴文月刻意隐瞒了裴济光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事。

所有人都说得对,皇兄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苏姐姐即将嫁入东宫,她绝不能叫苏姐姐对太子产生任何怨怼。

倘若连她也走了,满宫里,只有太子是苏姐姐未来唯一的依靠……

想到这里,裴文月扬起一抹笑,对苏皖说:

“这其实也是好事,且不说我身为公主,这本就是我的责任。苏姐姐你不是日夜记挂皇兄吗?待我到了云晋,皇兄一定就能回来了,你们也就能团聚了。”

苏皖一瞬间就泪眼婆娑地问她:

“难道,你舍得下阿弟吗?”

只这一句话,苏皖手背上便被一颗泪珠砸到。

再看去,裴文月低着头,肩头都在微微颤抖。

“再不舍得,总要舍得。此生……便当作我对不住他,是我终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