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飞溪的父亲早逝,他跟承恩公邓家,其实也已经隔了些距离,不过算起来,也还是近支的亲戚。邓家大肆推举自家子弟的时候,就把这个邓飞溪塞到了五城兵马司。
“任掌号,这事你来办,只怕不合适吧。”邓飞溪带了人马进来,一眼就看见了筐子里的尸体,再扫了一眼外面地上码的整整齐齐的三具尸体,这可是个大案子啊,涉及的,还是老跟他们抢地盘的崇宁侯府,邓飞溪心里,都快笑出声音了。
任晓阳如何不知道,这事他办不合适,即使他很讨厌施旷,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亲戚。而今姑父的态度不明,任晓阳也不愿意马上对施旷下狠手,即使姑母示意,这事最后,还是要看姑父的意思。
“邓指挥此言差矣,”任晓阳也不示弱,“这事本就应该归我们京卫管的,有何不合适的。”
邓飞溪懒得跟任晓阳瞎扯,直接到了藤条筐子边上,一手指了指里面的人,一手指了指院子里的尸体,“这么多人命,任掌号打算一手遮天嘛?”
说着话,邓飞溪突然一把扯下了藤条箱子里的锦被,任晓阳站的不远,一下子就看清楚里面的人,长什么模样了。
“啊,啊……”饶是任晓阳素日里刀尖上沾血的,这会儿也是吓的够呛。他是任氏的大侄子,施晖的大表哥,对施晖的妻子宝庆公主,自然是认得的。虽然这会儿公主换了素净的寻常衣服,又是一脸血污地躺在箱子里面,可是任晓阳敢保证,眼前这人绝对就是宝庆公主了。
邓飞溪也是一惊,他知道今天晚上会有事情发生,府里长辈们让人过来提点他了,但是邓飞溪哪里料到,今天晚上死的,会是肃宗的大女儿宝庆公主啊。他虽然职位不高,可是邓太后把前朝贺太后的气派学了个十足,邓家人进宫,更是平常的事情。
邓飞溪也曾跟着兄长,往后宫里拜见过邓太后。这个大公主素来是个孝顺的,多半带着邓洁,也随行在一边。直到大公主得了宝庆封号,搬出宫开府了,还常去邓家拜见承恩公。来往的不少,邓飞溪自然认得大公主的面貌。
“真的?”邓飞溪大吃一惊,看向施旷,再想起他的夫人也在这里,“让世子夫人出来认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