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石安却不放过徐婉如,追问道,“郡主何出此言?太子军中并无势力,得了萧家,正是如虎添翼。”
徐婉如定定地看了一眼谢石安,心想,这人跟前世倒是有些不同。
前世的谢石安,似乎日夜醉卧红尘,并不关心朝堂内外的事情。这会儿,怎么对朝中势力的走向,这般用心了。只是刚才,她的确有些疏于防范,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所思所想。这会儿,也只能亡羊补牢了。
“若是这事暴露了,白梓轩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太子不仅得不了萧家,还要失了臂膀,如何得意。”徐婉如觉得,自己的解释,就算不是十全十美,也差不多了。
谁知,谢石安仍旧紧咬不放,“郡主如何这么肯定,这事一定会被人知道,莫非,郡主真的觉得,萧诚还在人间?”
其实,今晚来忠顺府,谢石安的目的,在打探萧诚的下落。
前些日子有人夜闯郡主府,之后萧家也有些波动,谢石安就怀疑,萧诚很可能回来了。毕竟,前世的萧诚,活的可比他长久的多了。这会儿,估计也快回京城了。
这个如意郡主,在萧诚的灵堂上说的铁骨铮铮,一定要等萧诚回来。一开始,谢石安有些怀疑,这如意郡主,是否和自己一样。
虽然徐婉如的人生轨迹与前世大不相同,但是谢石安试探了几次,觉得最大的原因,在于她遇上了潘知远师徒,所以境遇才会变的如此不同。
所以今晚来忠顺府,他特意让人引了白梓轩和徐婉淑相会,就想从徐婉如的口中,套一套萧诚的下落。
萧诚八成已经回京,上次夜闯郡主府,只怕这个如意郡主,也知道一些底细。
可是刚才徐婉如脱口而出的话,却让谢石安心头一惊,似乎所有冥冥中有些疑惑的地方,突然连珠成线,一下子全都通透了。
他知道,这个如意郡主是个痴情的人,前世对陈奇可,今生对萧诚。可是徐婉淑真要嫁入萧家了,这徐婉如却丝毫没有波动。他在郡主府中也有耳目,只是报回来的消息,只说郡主与往日丝毫无异,除去追查宝庆公主的事情,就是安排京卫的人手。一点儿,也不像用情至深的人。
这股子违和感,谢石安没有办法解释,他自诩极懂女儿心,却猜不透徐婉如的心思。她若是真爱萧诚,真的相信他会回来,如何就让徐婉淑嫁到了萧家。若说她是个无情的,又何必在灵堂上振振有词,当众说了等待之词。
虽然徐婉淑跟萧诚的这门亲事,是父母之命,郭氏和徐铮一意孤行,才有了这么一个结果。可是就谢石安的观察来看,这个忠顺侯徐铮在如意郡主眼中,只怕分毫不值。若是她真有心思要阻拦,十个徐铮,恐怕也没法成事。
他还想继续追问,却见站在暗处的一个丫鬟走了过来,“郡主,燕国公主那边在找您了。”
徐婉如见胭脂上前打岔,心中一松,扶了她的手,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慌张。不过是个镇国公府的谢石安,自己为何有股子被人识破了的仓皇。
谢石安站了暗处,眼睛和夜色凝在了一处,深沉的漫无边际。
本来,他只是打听萧诚的下落,谁知,却突然得了这么一个结果。竟然有人与他一样,谢石安心中,不可谓不吃惊。再回想起自己失忆的几次,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夜探忠顺府,被潘知远动了手脚。现在想来,只怕潘知远消除的,正是徐婉如身上的疑点。
而今串联起来,谢石安心中,莫名有股子恐慌。前世的他,跟唐知非学艺半年,而今生的徐婉如,却跟了孙道隐,怎么看,这事跟海山一派的人,都脱不了干系。谢石安虽然听说过,本朝开国,和海山有莫大的关联。一开始,他以为,周家不过是托言神仙,给自己镀一层天命的金光。眼下看来,这事很可能有几分是真的。
至于这个如意郡主,谢石安心中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法子,查清底细。毕竟,前世徐婉如对陈奇可的执着,秦楼楚馆里都有人在传,谢石安自然听过一二。眼见着过了中秋,就是几位公主大婚的日子,若是徐婉如真的跟他一样,只怕很容易就能查个清楚。
眼下北疆的事情,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此时不能出了一丝差错,让肃宗起了疑心。谢石安看了一眼低处的假山,白梓轩和徐婉淑已经没了踪影。
徐婉如从园子里重新回了寒碧轩,只觉得眼前一亮,心中的恐慌,消失的七七八八。一时间,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猜疑了。反复想了会,自问没有疏漏的地方,就不再琢磨了。谢石安对自己,的确有些失礼的地方。只是夜探闺房的事情,他都做的出来,今天的事情,只怕也算不得什么了。徐婉如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人,她日后还是离的远一些为好。
徐婉如坐下不久,徐婉淑也回来了。只见她面带霞色,眼带波光,徐婉如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前世,徐婉淑跟白梓轩之间,只怕也不清白。白梓楼前世多病,似乎婚后过了几年就没了。之后的事情,徐婉如知道的不多,只晓得白梓轩尚了公主,避开了朝堂政务。而这个公主,是肃宗的女儿,还是宗室的女子,徐婉如也不甚了了。
只是萧诚必定会回来,若是他知道自己被人硬塞了一个夫人,而这个夫人又和丰城侯府的世子不清不白,只怕这事也没法善了。徐婉如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