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洛童接过话茬,声音中带着几分思索的意味:“如今观之,江鸣杰此人,身上有两个疑点。第一个疑点,便是他那笔突如其来的巨额财富究竟源自何处?昔日,他曾在栖凤楼内,对柳妈妈豪言壮语,要求清凤姑娘亲自侍奉,言辞间‘钱财不过小事’的阔绰,足见其所得之财,数目之大,非同小可。”
上官南星与徐明轩闻言,皆是心头一震,上官南星更是脱口而出,语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清凤姑娘?嘿,这江鸣杰的口气,倒是不小啊。谁人不知,在这京城中,能得见清凤姑娘一面已是难上加难,更遑论近身伺候的殊荣?多少权贵豪门,即便是那些门槛高到能绊倒骆驼的府邸,也不敢轻易妄言此等事情,这江鸣杰,竟有如此胆魄!”
萧泽忽地插话进来,语带几分玩味:“若说这个江鸣杰如果是一个外来客或许对栖凤楼中的清凤姑娘不甚了了,尚算情有可原。但此人乃京郊土着,对清凤姑娘那高昂的身价,可是心知肚明。”
一旁的徐明轩闻言,微微颔首,以示赞同。萧泽随即转眸望向陆洛童,眸中闪烁着探究之光:“那么,陆洛童,你所谓的第二个疑点,又是什么呢?”
陆洛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自然是那位杀人凶手。”
三人听了这话,纷纷颔首以示赞同。陆洛童的目光转向徐明轩,缓缓说道:“徐大人,此番还需劳您大驾,亲自去查探此事。京城防卫如铁桶一般严密,能在京城内寻得左撇子且擅长用刀的高手,此人还极有可能是职业杀手,查找这样的人,恐怕也只有徐大人您才能胜任了。”
徐明轩闻言,轻轻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陆大人放心,此事就交给老夫来全权处理吧。”
陆洛童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另外,我们还需尽快查明这江鸣杰横财的来源,此事同样刻不容缓。”
三人听后,皆是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仿佛已下定了决心,要将这桩谜团查个水落石出。
次日清晨,京畿之外的柳树村,沐浴在一片柔和的晨光之中。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静静地守候着这片土地,村中,一座座房屋错落有致地环绕着,被一圈圈肥沃的耕田环抱。
阳光透过薄雾,斑驳地洒在地面上,而晨雾尚未全然散去,给这宁静的村落披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面纱。
村民们遵循着古老的作息,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便已起身,匆匆用过朝食后,便投身于那片养育了世代人的土地,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
在这宁静而又充满生机的景象中,两道不同寻常的身影悠然出现——萧泽与陆洛童,他们骑着骏马,缓缓行进在田埂之上,马蹄声轻扣着泥土,与四周的宁静形成微妙的对比。
村民们抬头望去,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诧异。这两位青年,衣着光鲜,气质非凡,显然非本地人士,更不可能是习惯了泥土与汗水交织生活的柳家村村民。
他们身上的那份贵气与这质朴的田园风光形成了鲜明对比,引得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揣测着他们的来意与目的。
萧泽轻轻跃下骏马,目光投向那位迎面缓步而来的农夫。农夫身着一袭朴素的麻衣,肩上扛着一把略显陈旧的锄头,脚步沉稳,带着几分田园生活的恬淡。
“请问农家,”萧泽的声音温和而礼貌,“我们打听一人,叫江鸣杰,不知是否在贵村居住?”
农夫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淳朴的笑意,反问道:“哦?你们要找的是江鸣杰啊?”
这话一出,不仅农夫本人,就连他身后不远处正忙碌着的几位村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围拢过来,脸上不约而同地绽放出笑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轻松与欢愉。
萧泽与随后也缓缓下马的陆洛童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一抹不解。
陆洛童轻轻皱眉,而萧泽则以一种温和中带着一丝探究的语气再次询问:“诸位因何发笑?莫非我的问题有何不妥之处?”
那农夫的笑声倏地收敛,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温和地对萧泽说道:“不不不,公子乃饱读诗书之人,言语间岂会有不妥之处?我等所笑,实则是江鸣杰。”言罢,他侧身一转,又与身后几位同伴一同,嘴角勾起了笑意,气氛中洋溢着淳朴的欢乐。
“江鸣杰?”萧泽眉头微蹙,一脸茫然地转向陆洛童,二人目光交汇,仿佛在无声地询问对方。随即,他又将视线落回那些农夫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他有何事,竟引得诸位如此发笑?”
身后,一位体态略显富态的农夫,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轻声对旁人说道:“公子请勿见怪,我等方才所笑,乃是感慨这个江鸣杰。想当年,他那长姐有幸高攀,成为京城珠光阁东家的夫人,风光无限,可他呢,这么多年来,愣是没能从那豪门亲戚身上捞到半点好处,日子过得清贫如洗,叫人唏嘘。
谁曾想,世事无常,他那不起眼的女儿竟远嫁外地的一户富贵人家,这下可好,他反倒是沾上了光,时不时便有衣着光鲜的贵人上门探访。这事儿,真真是让人感叹‘风水轮流转’啊。”
萧泽与陆洛童闻言,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陆洛童的目光转向了那些朴实的农夫,轻声问道:“他女儿嫁给了富贵人家?”
农夫们纷纷颔首,脸上洋溢着几分羡慕的神色:“正是呢,就在不久前,她嫁人之后,给江家留下了颇为丰厚的钱财。如今啊,江鸣杰那老小子,可是整日里衣着光鲜,浑身珠光宝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