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心倒无甚感想,她扶着吴娜站在边缘,神色疏离,思绪纷飞。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停住,夏敬城开始挨个致歉叮嘱,举止间平添了几分深沉的坚毅,也有了担当和责任。
“弟妹,过去种种,错全在我,是我对不住你和敬方,我知道,这三言两语的难赎罪过,我,我给你跪下了。”
应着话声,夏敬城颤颤巍巍地跪下,“待我出狱,弟妹想骂想打都可以,我绝无怨言。敬方的死,就像一个疙瘩,横在大家心里,我,我,弟妹,我不敢奢求你和阿煜的原谅,但我希望你们别记恨伟轩,他。”
“爸。”夏伟轩推着轮椅上前,打断了夏敬城的话语,而后两手掌心扣紧扶手,挣扎着想起身。
周海娟察觉,立刻按住他,替他跪下,“娜娜,怪我妇人之仁,小肚鸡肠,挑唆敬城与你相争云上,害得你那么辛苦,我们夫妻俩对不起你们两口子,我们错了,认,随你想怎样都没问题。”
扭头看了一眼夏伟轩,又看了看夏雄,周海娟扬起一张脆弱却不失坚韧的脸,“但是,爸,娜娜,敬方的死不能算在我儿头上,他也是受害者啊,这些年,他过得有多痛苦,我这当妈的看得分明。娜娜,你神志不清的时候,伟轩照顾你比我这个亲妈都上心,还有。”
“妈,爸,求求你们,别再为我开脱了。”夏伟轩再度打断周海娟的说辞,他望向吴娜,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原本克制隐忍的情绪,瞬间失控。
他说:“小婶,对不起!若不是我,小叔就不会上那辆车,也不会舍身护我,更不会死,是我,毁了你和阿煜的家,对不起。”
夏洛深本想帮夏伟轩鸣不平,却在触及唐锦心视线的一霎,想起那日在禧云的谈话,故而选择了闭嘴,乖乖待在夏雄身旁。
“敬方在世时,就常说咱们伟轩是不可多得的医学奇才,将来长大定能造福一方,也一定能继承他的事业。可惜啊,造化弄人,悔之晚矣。”吴娜和蔼地笑笑,伸手替夏伟轩拭去面颊上的泪,“纠结对错已没意义,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我们一起慢慢学着接受吧,来,都起来吧。”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会对吴娜的转变,感到错愕,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
“锦心,扶你大伯、大伯母起来。”吴娜扭头,朝唐锦心递了个眼神。
后者迅速行动,顺便给夏伟轩递了纸巾。
见状,夏雄甚是欣慰,“小娜说得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今后,咱们一家人要更加地相亲相爱。敬城啊,尤其是你,错了就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家里,不能没有你。”
“哎,好!”
“......”
送别结束,夏雄还领着一家老小去墓地探望了夏敬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