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抢救,冯仙悦虽然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病情急剧恶化,整体状况不容乐观,哪怕即刻转至唐锦心安排好的国外医院,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改变。
唐锦心在重症监护病房外守了一整宿,直至主治医生许可她单独探望,她神色间方才有了些别样的情绪,一张口,嗓音干涩得要命,甚至隐隐作痛。
她说:“你去忙吧,我没事。”
昨晚,冯志远被常青强行送回家休息,夏洛深也被魏毅领走。
董小胖是天微亮那会儿离开的,他说他要当面告诉莫奇铭真相,不让善意的谎言成为无法弥补地遗憾。
所以,只剩下夏浅煜。
他一直不动声色地守着唐锦心,化作她坚强的后盾,给予满满地安全感和温暖慰藉。
“我知道。”夏浅煜颦眉抬头,那双看向唐锦心的眸子里漾着心疼,“我等你。”
见状,唐锦心没再多言,只深深地望了夏浅煜一眼,便转身跟着护士前往消毒区。
刺鼻的消毒水味,稍紧的隔离服,以及束缚呼吸的口罩,都让唐锦心感觉浑身难受,尤其是心脏处没来由的慌闷,弄得她脚下步子虚浮,像是踏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又充满了沉重。
走进单间监护室病房,眼前的景象令她胃部蓦然翻江倒海。
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瘦削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脆弱得跟一片白纸似的,叫唐锦心不敢过重呼吸,也不敢轻易挪动步子。
那些冰冷冷的机器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管子,宛若无数条勾人魂魄的锁链,无情地束缚着她的仙仙,让其难以挣扎。
这一瞬,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她张了张嘴,愣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这种无力感和挫败感,猛地戳中泪腺,不过,她忍住了,泪水留在眼眶打转,伸出去想触碰冯仙悦肢体的手,也颓然垂落。
心底深处发出的悲鸣,黯淡了她眸中的光。
站在离病床不远不近地一隅,任凭指尖轻颤,情绪溃烂,此刻的唐锦心,亦如九岁生日当天的那个自己,再次坠入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中,清晰地体会着被一片一片撕碎的痛。
冯仙悦要丢下唐锦心了,是吗?
你要丢下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