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放你一马没把你送进号子里蹲几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大哥你别不知足啊。】
刘壮一怔,老实下来不吭声了。
他开的车,是王芳芳的名字,他只有一把车钥匙。
此刻车库空空,车早就被开走了。
刘壮只能腿着走出去,他的律师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稍稍加了一点儿油门,呼地带起一阵风,吹得他头顶稀疏的毛发左右摇摆,好不悲凉。
一路公交转步行,辗转几次才回到他给柳倩买的屋子,在远离王家村的城市另一头。
开车一小时,公共交通耗费的时间得加两倍。
他捂着到手还没两个月的营业执照,念念不舍地把法人名字摸了又摸。
他的摇钱树啊,好舍不得。
柳倩原本见他进门时的脸色就心里直咯噔,直到看到白纸黑字的判决文书,她眼前一黑,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背对着刘壮,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黑化。
别说温柔去哄男人受伤的老心灵,她不破口大骂已经耗费了全身力气——
净身出户还要赔钱,她生下的这两个小崽子谁来养?!
两个孩子在房里睡得呼呼地,丝毫察觉不到家里的低迷气氛。
视线回到山头,驾校大门口。
这么多天没人上来,门边的杂草都长老高了。
【旺!】
今天没逮到小鸡小鸭,只混了个水饱,我跑动的时候,肚子里咣当咣当地晃动,像是藏了个大水球。
临到门边,一张麻绳制成的大网兜头而下——
【嗷——】
跟梦里的那一幕一毛一样。
是蹲守多日终于瞅准时机下手的电三轮男人。
夜幕下,我只看到他黄白黄白笑得瘆人的牙齿。
一受到惊吓,我就想吐,嘴一张,还没来得及旺旺旺就哇哇哇。
吐了他一头一脸水。
还是不流动,全靠下雨囤积起来的池塘里不干不净的浅绿色液体。
男人被唬了一跳,以为狗有病,想撒手扔了,又舍不得这么多天的蹲点。
【呸,管你有病没病,扒了皮一样卖个好价钱!】
【旺……】
我吐得浑身发软……
你TM不讲武德啊……
电三轮很快启动,我被捆紧了两条后腿,扔在一堆破烂电器里头。
呵,他看出我前腿瘸了,料想也使不上力,就少了一道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