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并没有理会妻子的叫嚷,反而在窗边抱着一堆文件在看,那是一些财产赠与的公证书和明细,以及变更好名字的红本本。
大伯心里暗暗笑骂:侄儿这个人呐,笃信神佛,信来世,财产给他,居然只是要求未来年节给他和父母一家三口烧香烧纸钱,亏得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呢,比他小学没毕业的老头子还要迷信。
除了门外急得蹦的狗,焦躁的两人都没有再看侄儿一眼,哪怕一眼……
【旺!呜呜呜——】
某一道我极为熟悉的、节奏独特的心跳声突兀地停下。
(? _ ?)
我浑身一僵,眼泪唰地串成串,以后,再也没有人叫我lucky了……
大伯夫妻俩并没有察觉,头碰着头趴在阳台上仔细研究这套房子值多少钱,家里的摆设花里胡哨,这个要卖了,那个得留下。
甚至在合计办白事要请哪些人,收到礼钱了怎么安排,要不然干脆把户口迁过来得了云云……
【呜呜——旺旺旺!】
我愤怒,我泪眼模糊全身虚软越不过栏杆。
当晚,大伯要找个什么十字螺丝刀,推搡了侄儿一把没反应反而触感冷硬,才发现他死了。
……
【呜呜——旺!】
天气热,主人的尸身在家只停了一天,然后就被殡仪馆的灵车拉走了。
得火化。
顺带着,伯母把主卧的那张大床也一并卖给了收二手家具的贩子。
【唉,九成新呢,要不是……唉,我可真是舍不得!】
大伯坐在出租车上,跟在殡仪馆的灵车后面。
司机时不时挑眉看后视镜。
【大哥,那是你们家的狗吧?!从你上车就一直跟在后面跑呢,真是条好狗!】
大伯立即扭头,脸贴在玻璃上还是看不清,他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不认为侄儿那条傻乎乎的土狗会这么忠心。
殡仪馆有个大铁门,灵车进去了,出租车被拦在门口。
大伯骂骂咧咧地下车,只因司机不肯给他抹零。
司机:呵,全程29块钱,你还想抹零只给20,好意思?!我挣你这仨瓜俩枣容易吗我?!还有那条好狗,跟了一路,几次都差点被旁的车撞到,我一个外人都跟着揪心……
小主,
【旺——】
我TM……臭大伯,我太阳你个仙人板板,开这么快赶着投胎啊,是不是想累死我啊啊啊!
主人虽然去世了,可是我还能闻到他的气味。
【等等,小张,把那条狗赶出去,今天馆里人多,安全第一!】
小张抄起门边的扫把,连连挥舞。
【旺旺旺!】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