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昔微却兀自不动,依旧蹲在原地。
官员们不敢细看,便又将眼神投向太子。
满室惊骇中,李玄夜扫了一眼赵昔微的脖颈,声音紧绷,却似有压抑着的疲惫:「赵昔微,你作何解释?」
「殿下!」赵昔微听出他的情绪,正想争取最后一丝机会,长公主冷笑一声,道:「方才阁内似有争吵之声,而裴氏与赵昔微有过节在先,此番服毒而来,故意以死嫁祸,也未可知。」
说完,便睨了顾玉辞一眼。
顾玉辞眸光一动:「争吵?」她做思忖状,旋即正色向皇帝,「陛下,长公主不说,臣女倒是忘了!方才陛下离得远,或许没听清,可臣女等人是听得真真儿的!裴氏死前跟郡主发生了争吵!」
「吵什么。」皇帝问。
赵昔微心跳悬停。
她去看李玄夜,却见他望着不远处的地面,目光冷沉。
赵昔微循着他的眼神看去,那悬停的心,顿时就死了——那里,有一小片纸屑,正是未完全烧毁的药方。
耳畔,是顾玉辞的话语,如根根芒针,兜头兜脑落下:「……裴氏说,绝嗣药……沈玉清……,而赵昔微说,她要杀了裴氏……裴氏大喊同归于尽……回禀陛下,这便是她们争吵的内容。」
又侧目睨了一眼李玄夜,嘲讽似有似无:「若陛下不信,可以问太子,殿下与臣女一道,也是听得真真的呢。」
脑子「嗡」的一下,赵昔微死透的心又死了一次,哑声道:「这不是真的——」
「什么不是真的?」李玄夜轻笑一声,他的目光终于收回,落在她的眼睛上,没有怒意,却格外让她害怕。
他盯着她,轻声问:「哪一样不是真的?」
他没提药方,也没提真相,只是这样看着她,问:「哪样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