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候她马上被凶手留在中堂的那截雕花木头吸引走了注意。
现在回想,当时将老员外的尸体挂在中堂这么明显的地方就不对劲。
假如她是凶手,对宅子地形十分熟悉,锦衣卫又自己留下了那么大的破绽,他可以将老员外的尸体藏起来,起码闹鬼的戏码还能在往后拖延好几个时辰。
运气再好一些,拖到天亮再把尸体挂在大门口。甚至闹鬼的手段可以藏得更深,让下一次动手更顺利。
可是凶手没这么做,他将尸体挂在了大堂上,让这起凶杀案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生,顺便终结了闹鬼事件。
这很难说不是凶手故意的。
时间拖得越长,闹鬼的破绽就越大。
“昨夜,我们经过鬼的画像,判断凶手是个男人。但实际上杀人者到底是不是和瞿青差不多身形的男人,从杀人工具上来看,并不一定。”
“我们还得出了一个结论,凶手心思缜密,行动力极强。”闫欣说到这停了一下,“可是,一个人真的能避开一整个宅子的锦衣卫的耳目,从后院绕一大圈,最后绕到中堂,杀老员外?”
尤乾陵问:“所以你认为有两人,或者以上?可有证据。”
“仔细想一下,利用瞿艾夫妻俩引走中堂那部分锦衣卫的注意力就不太现实。”闫欣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一个半边方形,“鬼引走一部分锦衣卫之后,不可能一下子中堂空了,就像后院千户那样,必定有留守之人。”
“但他若是半途回头,找不到鬼身影的锦衣卫势必要回头,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连串无缝出现。”
“但是,下人们被锦衣卫控制,没有多余的人手,一人走三处,利用假人已经是极限了。”
闫欣说到这,转向管家。
“接着就是管家身上第一个疑点之处,那一晚直接走完整个宅子的人除了王爷和我以及跟我一起的瞿寅之外,就只有管家了,毕竟老员外派你出来追人。”
管家道:“二少爷不也是吗?!”
闫欣道:“那是二少爷的事。现在说的是你,管家曾记得,昨夜我们第一次碰面在哪里?”
管家哼了一声。
“不记得了。”
闫欣无所谓地收回视线,说:“在即将到达前厅的那条小道上,这点二少爷可以作证,我可不会冤枉管家。第二次见面又在哪里?”
管家吸了口气,说:“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闫欣却道:“是在中堂,管家带着郡王爷比我快了一步到了中堂。从我和瞿寅发现邹氏发病,带人回前厅,郡王爷听完元千户说完之后,立刻带着人赶去后院,之后又遇到管家。这中间起码有一刻钟。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管家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
管家不耐烦地说:“我听到惊叫声之后,担心老员外,便回中堂了啊。之前不是说了么,老员外见我回去了,才让我出来寻郡王爷。”
闫欣道:“哦?你确定你回去中堂了?”
管家被她这番话说出了一身怒气。
“不是,我那晚有没有回中堂,我自己都不知道吗?对了,我还托锦衣卫的兄弟帮我照看老员外呢。”
“不是,那是第一次老员外让你出来追瞿寅时候的事。”闫欣道,“毕竟锦衣卫这边也只能证实你回了一次中堂。”
管家眼看着说不通了,转向尤乾陵道:“郡王爷啊,您看,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姑娘既然要这么说,小的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了。干脆就拿我当凶犯,砍了我脑袋一了百了。”
尤乾陵转向闫欣,直截了当地问。
“证据呢?”
闫欣道:“证据有二,其一,那晚在宅子里四处走动之人,只有管家。锦衣卫收集出来的可疑脚印应该也只有一双鞋子留下的。这几日苍蝇都没飞出去过这宅子,找个鞋子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