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浅山点头致意,转而对护士道:“还得麻烦您帮我改一下床号。”
小护士摆摆手往外走:“不麻烦,医嘱还没下,来得及。”
“呦,几天不见,倒是变得会说话了。”刘美萍憋屈得不行,脸色一阵青,一阵黄,可偏偏又不能发作。
裘浅山不接腔,也懒得解释。
住进脑外科的无非三类病人:脑外伤、脑出血,颅内肿瘤。这小孩没有外伤,看年纪也不会是脑出血病人,那十有八九是脑瘤......不难想象他的家人有多煎熬。
然而他的默不作声让刘美萍愈发尴尬,绷了会儿正待发作,裘浅山忽然撩开眼皮,淡声开口:“刘婶,您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刘美萍脚步一顿,是了,不能耽误正事。
“咳咳,”她不大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拉着脸硬生生转开话题,“你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吗?”
裘浅山皱眉,下意识看向邱慢慢。
邱慢慢垂着头,长发从脸颊两侧落下,从裘浅山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精致的下巴和不停颤动的眼睫。
“跳楼身亡。”裘浅山迎上刘美萍的视线,平声回答。
“我告诉你,没那么简单!”刘美萍用力拍了下大腿。
她眼中的兴奋过于昭彰,让裘浅山感到很不舒服。
“怎么说?”他淡声问。
“我跟你讲,婶去打听了,你们那栋楼的邻居说,你爸已经有些日子没上班了,他那单位来过至少三拨人,你爸都没让进屋!隔着门嚷嚷,又‘仲裁’,又‘法院’的。就你爸跳楼当天,他们单位还来过人呢!我跟你讲,你爸肯定是被他们逼上绝路的,你得跟他们要赔偿!”
裘浅山皱眉听着,在脑子里回放那一日的场景。从邱朗朗推开家门直到邱瑞泉凌空跃下天台,一幕接一幕。
“哎你这孩子听见没有啊?!”刘美萍拔高音量。
裘浅山收回思绪,直直对上刘美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