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点了点头,“嗯,接着说。”
“主将都赏巴图鲁名号,副将按功分赏花翎和蓝翎,剩余兵丁,便赏一月钱粮。”
和珅瞄向太上皇,见太上皇赞同地点头,便哈腰道:“奴才明白了,奴才告退。”
行至顒琰身后,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和珅本想在窗下多停留会子的,可是一出来就见着兰馨站在殿下。
忙快步下去,躬身笑道:“贵妃娘娘。”
兰馨一心牵挂着绵恺,此刻亦是担心顒琰,见和珅出来,也松了一口气。
微微颔首,“和大人。”
“怎么娘娘来了,也不随皇上一同进去。”说着狡黠一笑,“皇上方才说要有喜事向太上皇禀报,莫不是娘娘……”
见和珅看向自己的肚子,兰馨忙摇了摇头,正色道:“大人多心了,本宫记挂着三阿哥,哪有什么喜事。”
和珅了然一笑,“娘娘记挂三阿哥,公主也记挂着您,有空还请娘娘多多前往公主府啊。”
为着顒琰忌惮和珅,兰馨一次都不曾踏足过公主府,哪怕是卿云相邀,兰馨也都是搪塞了回去。
一想到卿云,兰馨不觉皱起了眉头,“本宫会的,大人慢走。”
见和珅出去了,太上皇敛了神情,看着顒琰沉声道:“说吧,什么事。”
顒琰抱拳躬身道:“恭喜皇阿玛,今日钦天监副使来报,角宿星已无异样,且皇后近些日子来也并无病痛,如此大吉之兆,我大清的国祚必可万代延绵。”
太上皇收了笑意,眯着眼睛看着顒琰,神情并无太多喜悦,只是淡淡地说道:“哦,那确实是一件喜事,看来把绵恺挪出宫,是对了。”
一听太上皇话锋不对,顒琰有些慌了,忙道:“皇阿玛,正是为此,儿臣才想求皇阿玛一个恩典,可否把绵恺接回宫里啊。”
见太上皇不语,顒琰接着道:“皇阿玛不知,今日午后,庆贝勒府来人禀报,绵恺的乳母抱着绵恺跳入水中,若非庆贝勒福晋不顾自身有孕救了绵恺上来,那皇嗣必损,我大清的国祚又怎可万代绵延。”
闻至此,太上皇眼中也是震惊与担忧,忙问道:“绵恺如何了?海琪呢?”
顒琰低着头,“想起这,儿臣就觉得愧对十七弟。绵恺如今只是发热昏迷,已无性命之虞,可是弟妹却……”
顒琰说着顿了下,继而道:“十七弟本就子嗣不多,若因儿臣的孩子以致十七弟的嫡子有个差池,儿臣不仅是无颜再见十七弟,更是没有脸面面对死去的额娘。”
见太上皇神色微动,顒琰也顾不得许多,直身跪下,道:“绵恺是皇阿玛的孙子,是儿臣的孩子,是我爱新觉罗的后代,如此福泽庇佑,儿臣不信绵恺会命短早夭。”
太上皇叹了口气,道:“顒琰啊,朕知道你的心情,也知道兰馨此刻必然忧心。可是你要明白,你是天子,你要为了万民,而不只是为了一个孩子。”
顒琰神情低落地跪在地上,“儿臣知道,只是儿臣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护,又何谈天下万民呢?”
说着,重重地磕了下头,“请皇阿玛准儿臣所求,儿臣愿折寿二十年,换我大清百年基业,子嗣绵长。”
看着自己和孝仪皇后的长子,想想若是她还在,也不愿见到母子生离的景象吧。
无奈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