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女子思忖片刻,道:“请问沈夫子是如何看待这位乐少侠的?”
“依我之见,小言不好别的,唯独好吃,好财,更好…美人,又或者,姑娘可以理解为,好美色。”沈夫子很快就做出了回答,像是不需要经过要任何思考已经非常熟练一样,随即顿了顿,还特地补充了一句,“好的…还是女色。”
白衫女子显然是没想到沈夫子居然会给出这样的评价,有些愣了愣神,下意识又问道:“何以见得?”
“曾经有位姓林的学子,自幼好读兵法,勤勉自律,就连曾经在京城为官的县令大人也夸其前途无量,但,仅仅因为是女儿身,方满十八岁便被其父强行逼迫嫁与他人,那学子倒也是一身傲骨,宁死不屈,在拜堂时当众揭了盖头反抗其父,可惜一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被其父手下那帮人压制。小言向来爱凑热闹,想来应当只是单纯去宴席上蹭吃蹭喝,当时在现场见人小姑娘长得好看,居然当众把人劫走了,为哄美人一笑,甚至还帮这位学子出了村,令其从此不再为其父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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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之事,在伍仁村里已经发生过不少回,人人都说女混子乐少言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无关其自身利益的任何人事向来漠然置之,殊不知其实小言极容易为美色所动容,就连我…就连当初小言出手救下濒死的我,也仅仅只是这张容颜…说起来,姑娘如此倾城姿色,若是给小言瞧去了,怕是又会惹得那好色的小家伙魂牵梦绕吧?”
一语言尽,一盏茶凉。
沈夫子轻轻放下了茶杯,沉默不再语。
白衫女子闻言,更加无法理解:“既然是为好色之徒,沈夫子何故还与之走近?”
沈夫子轻声笑叹了叹,道:“小言所好这些虽不为世人所认可,实乃人之常情,人皆有之,有度便无妨,相比江湖之中某些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明面一套背面一套,小言这样大大方方表明自身喜好,反倒是更值得信赖些,加之其与人来往时松弛有度不僭越,便不会惹人反感。”
“别看村里的大家总爱唤小言‘女混子’,其实更多的还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心知肚明这女混子自小无父无母,只是放纵惯了,本性并不坏,平日所闹之事看似荒唐,实则也给村子帮了不少忙。想必,姑娘明知其本性却还肯称其一声‘少侠’,也是有什么原因在其中的的吧?”
“至于我为何与小言走近…抱歉…其中缘由,关系到本人些许私心…恕我难以相告…”话到最后,沈夫子的笑容中似乎多了几分苦涩。
白衫女子看出了沈夫子的为难,便未再追问,也不曾多想:“无妨,既然是沈夫子的秘密,便不必勉强了。”
话题戛然而止,正当二人默然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惊呼:
“夫子!不好啦!女混子给学堂修理漏雨的大洞时,从屋顶上滚下来了!”
不待白衫女子反应过来,却见沈夫子骤然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匆匆跑去……
乐少言从昏睡中醒来时,入眼即是一张心心念念的精美容颜,再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屋内熟悉的布置让她认出了这是沈夫子的房间。
“沈夫子……?”
听见乐少言虚弱的呢喃,沈夫子连忙放下手中端着的汤药上前查看,抬手放于乐少言额上,在确认温度已经降下后这才松了口气。
“小言,你不要命了吗!明明中了风寒还逞什么强修什么屋顶?!”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后,沈夫子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愤怒,向来温温和和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不小的怒意。
乐少言自知理亏,只得讪笑,如实交代道:“可是学堂的院长说只有我帮忙修好屋顶才准许我见沈夫子。”
沈夫子当然知道乐少言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同时也知道无论再怎么多说这女混子也不会改的,因此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扶乐少言坐起身来后,将汤药端至女混子面前,道:“行了,现在我这人你也见到了,快把药喝了。”
看着眼前这碗黑乎乎还极其难闻的汤药,乐少言的小脸直接皱成了一团,很快又立即收回嫌弃的表情,抬头眼巴巴望着沈夫子,试图转移话题:“夫子你看啊,最近阴雨绵绵还打雷,多吓人的天气呀,我这人胆子小,还有伤在身,可照顾不好自己,所以,不知夫子愿不愿意让我在这多住几天?我也好想多陪陪夫子,嗯,绝对不是贪恋美色,只是想多陪陪夫子!”
“想陪我?”